被分成了碎片的金龙都是如此,在寿康宫殿顶,还保持着完整无缺的【至尊龙袍】自然不用说,许是因为那能增加九十九点威望功能的缘故,即便是知道实情的静娴念语,在抬头仰望着在殿顶昂首摇散的金龙时,都会莫名的生出几分不容冒犯之感,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去。就更莫提其他寻常宫人,自从几日前这奇景出现后,连本就在地方当差当了十几年的内监宫人再进寿康宫时,都忍不住的要放轻的脚步,唯恐惊动了什么一般。
而在这祥瑞中站在了风口浪尖的太后静娴,自然很是顺利的获得了她想要的结果,只能绣于龙袍之上的九条五爪金龙却以这般神奇的方式出现在了太后寝宫顶上,这不仅意味着在不到百日后她的登基会更加顺畅,更重要的却是即便在各州郡内有另怀心机之人想借此做什么,因着这遍布各地,已在众人心中根深蒂固的上天之意,也总会更加顾及着些。
“恕在下直言,虽这金龙确是不凡的很。”站在寿康宫主殿内,卫清河说着又抬头看了看在殿内十分正常的房梁一眼,顿了顿,神色有些复杂:“可在下却不觉当真是天兆,只是不知您可否为在下解惑?”
静娴却说得毫不留情:“知道太多不是什么好事,你就当这就是天兆便是。”
卫清河闻似是不出意料的微微轻叹了一声,应了一声是,却在看到一旁福全面上带着得意炫耀笑容后猛然一顿,皱紧了眉头咬牙问道:“敢问福公公可是有话要指教?”
福全略微扯了抹嘲讽的笑意,挑了挑眉,表情越发让卫清河见之生憎,不过比起卫清河,他确实有炫耀的资本,虽然原理不明白,但起码福全却是知道飞龙来源是金线绣出。
事实上,如今遍布全国的布片就是皆是经福全的手,由他派了在城南家庙培养的的独属势力送出的。毕竟最初静娴有意在城南庙后山谷里培养私兵时,卫清河还呆在他慎行司的监牢里,这千余人的暗探细作当初本就是由福全一手组建安排,渐渐扩大的。
福全如今之所以对清河诸多不满,也有很大一部分缘由于此,明明是自己一手组建的势力,却在卫清河出现后莫名其妙的交给了他,即便按着静娴的意思是将其中最精锐的人马单独分了出来,还由自己秘密掌控,也依然难以消除福全对卫清河的不喜。
因此,此时静娴独独将此事交给了自己的信任让福全很是自得,尤其是面对着卫清河时。
福全清咳一声,慢悠悠开口回道:“哪里,卫先生学究古今,又有何事不明,小人又怎会有指教之处?”
虽说是客套恭维的话语,但配着福全讽刺的表情与那故意加重了的“学究古今、无事不明,”就让卫清河瞬间如鲠在喉,不得不深深吐出一口浊气了。
控制着自己将目光从一旁的福全身上移开,卫清河又看向了静娴,接着说道:“如此一来,您若登基便是受命于天、名正言顺的,我们下一步只要……”
“主子!”卫清河话未说完,刚接到宫人示意出去了的绿柳便忽的进内出声说道:“圣上方才在宫外跌倒了。”
静娴闻言一愣,皱眉问道:“跌倒了?”
绿柳开口说道:“是,圣上似是才听说了金龙之事,特意从万兽苑出来想看看,只是方才在殿外瞧着的时候却似是吓到了一般忽的就跪在了地上。”
“跪倒了地上?”静娴慢慢重复了一句。
“是,已叫人宣了太医。”绿柳说着像是也有些犹豫:“听宫人们说的,倒是没磕着碰着,就是,面色苍白的很,像是被吓得不轻。”
赵泽峻年纪虽不大,却也是为了自个心趣,曾下令将死囚放入兽笼,在旁看着野兽活生生吞食人命且毫不在意的主,就算那金龙看来确实令人肃然起敬,应也不至于将赵泽骏吓到这般地步。
静娴暗中奇怪,但想到这的同时却也忽的想起了系统里的另一句话:
【有一定几率触发威慑效果!】
莫不是真就这么巧,恰好就被赵泽骏赶上了吗?想到这静娴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让宫人看顾着些,等太医来了看看是怎么回事。”
绿柳点头应是,案下的卫清河闻言眼前一亮,忙开口说道:“这倒是个好时机!圣上都在天降祥瑞之下跪地参拜,既是太后欲要三月之后登基,我们倒不若趁着这时候便劝圣上退位,还能得个圣驾乃是今日得上天感召之名!”
那倒是真的,按着历来惯例即便是事成定局,退位也不是那般好退的,怎么也要群臣劝谏,阻止、哭诉一番,圣上再再三坚持自己德行不够,不堪帝位,定要下昭,这来来回回几翻折腾下来,最少也要十来日功夫,连着下两三道诏书,若再加上新帝登基大典要准备的时日,时间还真是紧张的很,因此实际上静娴在赵泽骏身下也早已开始了准备,方才这事不过是一不错的契机,可以借此开始正式动手。
静娴点了点头,转身看向了福全:“方太后这些日子里在皇陵呆得如何?”
“皇陵清苦,近日来倒是识趣了些。”福全面无表情,回得一派淡然。
半个多月前,方太后就因“太过思念先帝”的缘故去了皇陵悼念祈福,当然,其中真正的缘故便连方太后宫里被留下的大部分伺候的宫人都清楚是怎么回事。
“怎么说也曾是能毫无根基的由个选侍爬到嫔位的人,怎会少了识趣,不过这几年捧的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静娴面上里带了些讽刺,又接着吩咐道:“你再去一趟,好好与她谈谈,若是真的聪明了就请她回来好好劝劝圣上退位,怎么说也是一手带大的情分,知道怎么着才能哄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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