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能让你们的愿望全部实现。”
“哇……,我忽然好感动!”
“就是就是,秦大川学着点,别整天就只顾着惦记梦里的公主。”
“你还说我!你满脑子都是钱比我好到哪儿去了?!”
几人又开始掐起来,车里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宋常念手送开,掌心被他掐得生疼,多不可思议,还在尽力保命阶段的自己,居然又生出不切实际的念头,甚至觉得,未必就不可能实现……
不过如果是他们的话,他好像愿意跳出苟活的界线,哪怕注定会失败,都似乎不那么重要了。
……
韩松宴的事情唐小棠不再关心,但到底还是听到了一些。
他事迹败露之后龟缩起来,闭门谢客,名声一落千丈,但也仅仅如此,唐小棠和林西都不曾再对他咄咄逼人,也并无更加严苛的手段制裁他。
可是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一篇言辞精湛的文章,写得便是此事,因着行文巨流畅,字字珠玑,被广为传阅,如此一来,天下人皆知韩松宴的所作所为。
他被朝离画谱除名,书画行也自动自发表态,不再出售收进韩松宴的画作,他引以为傲了半辈子的名声,如今反而成了一个个桎梏,下场比唐小棠预估的还要凄惨不少。
唯二知道内情的顾少华和叶裴,拿着那篇文章心有余悸,“你这文章太狠了,看得我都忍不住要亲自唾弃韩松宴,唐兄,你如今已能杀人不见血,单这一手,往后不知会有多少人想要招揽你,你若进了官场,怕是能搅起腥风血雨。”
“说的是,唐兄可需要引荐?我父亲结交了一些达官贵人,想必定会对你青眼有加,有他们助力,你往后的路只会一片坦途。”
唐启熙连思考都不曾直接婉拒,“我只是替妹妹出口气罢了。”
顾少华和叶裴相视一眼,心里皆不知为何松了口气,顾少华大咧咧地笑起来,“看来唐兄是不屑走这条路,也对,以你的才华便是不走捷径也无妨。”
唐启熙闭了闭眼,不是不屑,对他来说,只要是能通向成功的路,都不妨可以试试,但是……,棠棠会不高兴。
他将那篇文章从叶裴手里拿过来,顺势在烛火上燃了,“此事到此为止,除了你我三人,不该再有旁人知晓。”
顾少华和叶裴兴奋起来,“当然当然,唐兄放心,我们一定保密!”
灰烬落在桌上,如纷飞的灰色蝴蝶,越是接触得深,唐启熙就越是能窥见一些见不得人的规则,他并无什么抵触的情绪,想要站得高,就必然需要有人垫在下面。
唐启熙的选择日益增多,他完全可以挑一条轻松点的路,以他如今的学识可以轻而易举地做到,但唐小棠成了条约束住他的绳子。
韩松宴的事她分明可以不必去管,只要看穿了韩松宴的为人,敬而远之,这事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可那丫头看着随性散漫,却想也不想一头扎进去,甚至不顾会不会牵连到她自己。
唐启熙想要成为唐小棠希望见到的样子,想让她永远用骄傲欣喜的目光看他,那就把那份灰暗藏好一点,再好一点。
……
林西来正德书院找唐小棠他们辞行。
许娇看到他身后背的包袱,惊讶地问,“你要去哪里?”
林西腼腆地笑笑,憨厚的脸上总算能瞧见他这个年岁该有的鲜活影子,“画我拿回来了,我想回去我的家乡,那是个偏远的小镇子,但也山清水秀。”
以前他用尽一切想要离开那里,追寻自己的梦想,可如今,他却止不住地想早些回家。
“那也挺好,你家里人都在那儿吧,我听说有不少人找你求画,便是回去了也能继续走这条路。”
林西笑得越发憨实,不住地跟他们道谢,然后走向不远处等着的马车。
走远之后,他回过头,唐小棠几人的身影就站在正德书院的牌匾下,见他回头还跟他招手。
林西眼眶迅速泛起泪雾,模糊一片。
是这几个年轻的孩子救了他,他什么都做不到,甚至连轻生的念头都已经浮上心头,他们却义无反顾地帮助了素不相识的自己,好像一道光就这么突兀地擅自驱散了绝望的阴霾。
林西重重地弯下腰,泪滴在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小的印记。
他往后依然会坚定自己的方向,也许有一日,他也能跟他们一样帮得上旁人,也算不辜负几位小友的这份恩情!
送走了林西,唐小棠几人齐刷刷地懒散了下来,书也不想背了,字也不想练了,都躲在竹林里借喂鸡逃避念书
“我就喜欢书院这一点,不会强逼着念书,先生也不会拿着鞭子在后面催促,咱书院就是最棒的书院!”
秦大川大胆狂言,瘫在树下翘着脚一边哼歌一边看话本,好不悠哉。
然而他才说完一刻钟都没到,白雁丘的身影出现在竹林,几人纷纷站好,唐小棠摊开手,掌心一小撮米,“先生我们没偷懒,喂鸡呢,山长的鸡,很重要的!”
白雁丘白她一眼,“山长说了,喂鸡到此为止,手都去洗一洗,跟我去学堂。”
唐启元嘴角都挂了下来,“为什么呀,我们之前的书不是背过了?这才过去几日?不是不要求的嘛。”
“都别废话,赶紧的,事态紧急,你以为我想这么一个个抓你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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