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唐小棠轻柔的声音追过来,“多谢,借你吉言。”
她目送少年离开,盯着人家通红的耳朵沉思片刻,雪白的手摸上了自己的脸,轻叹一声,“真是作孽,我怎么能这么好看?”
“呵,又要开始了是不是?你先停一停。”
秦大川不知从哪儿冒出来,饶是早看习惯了唐小棠的脸,每次再看也都会被惊艳一下,不过只有一下。
“唐大哥回来了,本来要来找你的,半路被长孙先生堵住了。”
“大哥回来了?!”
唐小棠眼睛骤然亮起,明艳得让秦大川都后退半步,等人提着裙子跑去找哥哥他才长舒一口气。
“作孽啊。”
……
唐小棠飞奔至长孙先生的住处,还未靠近便看见陈千尺也在院外,皱着眉踌躇着,要进不进的。
“山长……”
“嘘!”
陈千尺赶忙摆手,唐小棠这才听见院子里长孙先生中气十足的声音,“……我看你就是懒得多等几日!”
唐启熙的声音平静沉稳,“学生是觉得,在那儿枯等也无用,若是能中,自有捷报传来,若未中……”
“你再编!你若是不中,我长孙明朗的名字倒过来写!”
唐启熙没声音了,仿佛是默认了自己在狡辩,陈千尺不小心打了个喷嚏,里面长孙先生的声音顿时拔高了好几个度,“陈千尺你给我进来!”
陈千尺一脸苦样,唐小棠表示出最真诚的祝福,目送他进去接接替哥哥挨骂。
果不其然,里面的动静更大了,片刻后,唐启熙安然出来,一眼就瞧见躲在旁边的唐小棠,脸上顿时露出笑意。
唐小棠蹦跳着过来,大言不惭,“哥,你这么急着回来是不是想我们啦?独自赴考才发现我们有多好是不是?”
唐启熙顺着她的话应声,“是。”Hela
唐小棠“咯咯咯”地笑个不停,又有些担心,大哥这样软和的性子,往后会不会被人欺负呀。
大哥拜入长孙先生门下,有不少人都在观望,只长孙先生并不建议唐启熙那么早下场应试,难得的是唐启熙也并不着急,十分沉得出气,只这一点就让长孙先生欣慰不已。
去年秋天,长孙先生才觉得时机已到,唐启熙才在他的推举之下参与了解试,并一举夺得解元,开始筹备省试。
开春不久,唐启熙只身去了东离都郡备考省试。
唐启熙回来的消息很快传遍正德书院,书院里不少学子都是慕名而来,冲着唐启熙才会选择正德书院。
这也要归功于当年与圣武堂的比试,正德书院一举成名,此后相似的邀约层出不穷。
正德书院既然已经有了名声,只要胜过,便能抬高自己书院的地位,可谓一条新辟出的捷径。
只是当时没人想到,这条捷径上竟然遍布荆棘,没那么好走。
有唐启熙在,诗词书画策论杂文他无一不通,随着一次次的比试逐渐成了正德书院的定海神针,有他在便不用担心。
于是大家又开动脑筋,文的不行那武的总可以赢一赢了吧?那个唐启召已经不在书院,他们总不能又冒出个拳脚厉害的人来。
结果唐启召虽然人去了圣武堂,但他还是可以回来的,还能带着圣武堂一众混熟的学子重回正德书院,坐镇拳脚比试,有人质疑,他就与陈千尺一唱一和,坐实了两院之间的友好关系,谁来都这个说法。
没想到的是正德书院与圣武堂的关系当真变得极为和谐,尤其在正德书院的学子将他们在台上比试的场景画下来之后,每回来帮衬正德书院之前,圣武堂里都要先打一场争夺名额。
唐启熙赴考的消息书院里人尽皆知,这会儿人回来了,自然要引起一阵风波,他转念一想,“棠棠,这几日我们先回家里去吧。”
“好!”
……
唐家好几年前就搬来了上陵郡。
当初孩子们提议的时候,唐明秋和徐英只觉得荒谬,他们家哪里有那个本事。
结果唐小棠把一小包银子认认真真地摆在他们面前,两人看傻了眼,唐明秋第一时间跳起来要抽唐启召,“让你去书院念书你都去干什么了?”
唐启召目瞪口呆,委屈得不行,等唐小棠解释清楚,唐明秋哄了好久才算完。
虽然银子就在跟前,但唐明秋和徐英心里总是不踏实,一合计,觉得自己恐怕还真得跟去上陵郡,就这几个孩子,念书去了几个月弄来这么多银子,不在他们跟提前总觉得不放心。
两人做事皆干脆利落,沐溪镇的宅子也没卖掉,找了人帮着赁出去,虽然钱不多,就当帮着看家了。
在上陵郡赁了个两进的宅子,贵是真贵,住起来却舒坦,再者知道几个孩子在书院都学得挺好,徐英和唐明秋心里也踏实。
唐明秋有力气心又细,勤奋不怕吃苦,很快在上陵郡找了份工做上,徐英就跟在沐溪镇一样,做做绣活卖钱。
她有个会画花样的女儿,各种各样新鲜的花样都来不及绣,做的绣品很快被人相中,捧着银子来预定,家里的日子竟也过得红红火火。
“阿娘,阿娘!”
听见唐小棠的声音,徐英立刻放下手里的绣筐出了屋子,拉开门,唐小棠亲昵地贴上来,挽住她的手臂,如花似玉的娇俏容颜上满是欣喜,“阿娘,大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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