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启元抓了抓脑袋,“护院?是有一些人牙子手里会有小厮护院,但良莠不齐,品性也无可求证,你一个姑娘家独住,更是大意不得,我先帮你留意吧。”
许娇谢过,但经由他这么一分析,也就没报多大的希望,确实是自己想的太草率,她一个女子若是找个不知根知底的,万一对方起了什么坏心思,岂不是引狼入室?
于是许娇先将此事抛之脑后,两日后与唐小棠一同去赴宴。
今日宴请乃是兵部尚书千金温尔雅所办的品画宴,请的人并不多,但皆是东离都郡有头有脸的女眷。
唐小棠和许娇一出现,立刻成了焦点,温尔雅亲自过来迎接,带着她们进去与诸人招呼。
这样的场合,说出口的自然全是恭维,但好奇探究的目光从她们进门开始就没有中断过,唐小棠和许娇也不介意,大大方方地让人看个够。
也有性子活泼外向的,带着善意过来套近乎,尤其对许娇格外在意,“许姐姐你可还记得我?我是婠婠。”
“记得。”
婠婠闻言眼睛开心地睁圆了,“我听说你的事了,许姐姐你可真厉害,不管她们怎么说,我都站在你这边儿,我觉得你特别有魄力,往后我若是能像你一样就好了。”
许娇微微楞了一下,她和许家的事也不是瞒得滴水不漏,一些知情的亲戚没少来劝她,都是指责她太过冲动,不为家里考虑,像这样不加遮掩的支持太过稀奇。
“像我……,也不好,若是能有另一条路,不必像我这样两败俱伤才好。”
但许娇还是很高兴,至少不全是所有人都觉得她做错了。
品画宴的重头戏自然是画,在寒暄招呼过后,众人来到了水榭,里面早已布置好,唐小棠一进去,就被最当中的一幅画所吸引。
那画画得吧……,她还真不太好说,首先特别的显眼,线条用色都大胆新奇,完全没在怕的,与离朝的普遍画风大相径庭,但又让人觉得好像也没那么突兀,看久了甚至还有点喜欢……
兵部尚书之女温尔雅走到唐小棠身边,“唐姑娘画技高深,以你的眼光来看,觉得这幅画如何?”
也不知是不是唐小棠的错觉,水榭里一下子安静了不少,她甚至能听到一双双耳朵竖起的动静。
但她是不在意的,对画向来是实话实说,“天赋极好,但,未用心思。”
纯粹就是画着玩的产物。
温尔雅面容微僵,婠婠的脑袋凑过来,“唐姐姐,你可知这幅画出自谁之手?”
她压低了声音,“镇北侯!这幅是镇北侯的画作,他喜爱画画人尽皆知,不过画作不多,偶尔一两幅都是价值千金!”
唐小棠惊呆了,“千金?!”,她脸上随即露出向往来,“好好哦,我也想随手画的画作能卖千金,可惜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小画师。”
温尔雅:“……”
婠婠:“……”
都告诉她这是镇北侯的画作,她还说人家是随手画的,这么不给面子的吗?
不过唐小棠随意的态度倒是让水榭里的气氛一下子活跃了起来,小姑娘们的胆子也被她带大,甚至开始八卦起镇北侯。
“我听说再过些日子镇北侯就要抵达都郡,到时千军驻扎城郊,就不能随意出城了。”
“我爹说镇北侯特别可怕,至今都未娶妻,不过侯府里莺莺燕燕能有几十人,却一个子嗣都没有,有人私下里谣传,说是他的杀业太多,因此不会有子嗣。”
“对对对,我也是这么听说的,但想做侯爷夫人的大有人在,每回镇北侯来都郡都会有好戏看,有的人做他女儿都绰绰有余,也不知心里是怎么想的。”
温尔雅相请的都是熟识的人,因此百无禁忌,倒是让唐小棠过足了八卦的瘾。
她早听说镇北侯手握兵权,连皇上都忌惮,没想到还是个花花公子,后院几十人?那还能排得过来吗?
大家聚着头说得兴味正浓,忽听一声娇叱怒骂从远处传来,一个侍女过来在温尔雅身边低语了几声,她端庄娴静的脸上浮现出无奈,“怎么又开始了,不是让她不要将人带来吗?”
“温姐姐,听这声儿,莫不是眉姐姐?她又在教训那个护卫了?”
“哪个哪个?是不是你们说的丁一?快快快我们赶紧去瞧瞧!”
唐小棠和许娇不明所以,幸而有婠婠,什么事都知道一些,跟在落后的两人身边给她们解惑。
她们说的眉姑娘是禁卫统领眉大人的女儿眉沉星,与温尔雅自幼相识,关系也不错,但这个丁一就有意思一些。
他是眉家的护卫,因为眉家对他有恩,故从小就在眉家做事,又因为性子沉稳做事利落,被眉大人派去护卫眉沉星的安危,也一直尽职尽责,很得眉大人的赏识。
但前阵子眉沉星生辰的时候,觉着好玩故意让人把丁一灌醉,其实她原意是想看看一直尽忠职守不苟言笑的丁一醉了会是什么模样,却不想丁一醉后竟表露出对她的心意。
那会儿还有不少人在,闻言皆震惊,眉沉星更是怒极,扬言要将丁一赶出府,可丁一性子耿直,说眉家对他有恩不肯离开,因此越闹越僵。
唐小棠听得云里雾里,“我没明白,为何有人喜欢她她就要震怒?不是该高兴或者感谢吗?”
婠婠瞪大眼睛,“唐姐姐怎么那么想?被一个护卫倾慕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吗?再者还被许多人知道了,背后不知怎么笑话呢,眉姐姐为了将人赶走费尽了心思,可那个死脑筋愣是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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