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景车厢外,出现了漂亮的平原,大雪漫山遍野,全然覆盖。
前世,姜姒坐火车游览了很多地方,她几乎没坐过飞机。
民国时虽出了飞机航线,但是当时飞机安全没有保障,空难频发。
美国和她的祖国,到底是不同的。
火车窗外,风景各异。
远处有雪山伫立,层层积雪,白得耀眼。
阳光明亮至极,仿佛整个世界都浸没在白晃晃的光中。
看着安静的雪山,姜姒蓦地出了神。
周围的声音逐渐远去,她不由得陷入了回忆……
那年,下了很大的雪。
结婚不久后,姜姒和她丈夫坐上了去北平的火车,沿途经过湖光山色,能听见火车碾过铁轨的声音。
在簌簌雪声里,他们抵达六国饭店。
姜姒记起了那个不曾忘记的名字,陆望。
来到这里,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回想起过去了。
陆望是什么性子的人呢?
他的心是热的,他的血也是热的。
陆望像是一个永远站在阳光里的人。
身上燃着永不熄灭的火。
不知怎的,姜姒忽然想到了陆凛。
他们两人很不像。
陆望有心,陆凛无心。
虽都是深藏不露,但陆望情绪充沛,陆凛却不在意任何事,连他自己都不在意。
姜姒觉得奇怪。
难道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一出生就没有心吗?
姜姒细细想去,陆凛的情绪何时有过稍许波动?
似乎只在她身处险境时,他的气运值才会大量进账。
只有那样危急的时刻,姜姒才能感受到,在陆凛冰冷绝情的外表下,仿佛隐藏着一股炙热的血液。
她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办法,能唤起他尘封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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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济臣知道姜姒上了观光火车,他鬼使神差地让助理定了一张头等车厢的票。
姜姒并不知道,坐上火车的第二天,她就遇到了傅济臣。
观景车厢。
姜姒正看着窗外的风景。
这时,保镖们的声音响起:“太太,有人找你。”
姜姒回头,那个人身量很高,他站在半明半昧的交界处。
他的一侧身子沉在昏暗里。
像是望不到尽头的深黑旋涡。
他另一侧身子站在日色里。
光线蔓延至他的脚底,却冰冷至极。
他抬起毫无温度的一双眼,静静地看着她。
这时,系统提示姜姒,傅济臣的气运值进账。
1万。
3万。
5万。
姜姒忽然明白了,这个看着她的阴暗男人是谁。
这本书的男主。
傅济臣。
姜姒想起了书里,她的结局。
傅济臣和姜锦月联手,最后他夺走了陆氏集团,将陆家的一切,一点一点地尽数掠夺。
最后,姜姒惨死街头,无人吊唁。
陆凛锒铛入狱。
而促成这个悲剧的人,此时,就站在姜姒的不远处。
姜姒不自觉攥紧了手,心里涌上一阵阵寒意。
但她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
傅济臣之前一直都在国外,她没有机会接触到他,自然也没有办法从傅济臣那里拿到气运值。
今天,是姜姒和傅济臣的第一次见面。
刚刚那几分钟,傅济臣的气运值就已经涌入了5万。
但仅仅提供了五万,气运值就停止了波动。
姜姒心里冷笑一声,现在傅济臣和她在同一个车厢里。
这个绝佳的机会,她当然要好好利用。
姜姒收回了视线,她施施然地理了理米白的羊毛针织衫,娇脆的声音落下。
“不用拦着,让他进来。”
保镖们应了,不再拦着傅济臣。
姜姒没有回头,她低头把玩着旗袍上的金线。
一步。
两步。
三步。
……
傅济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又轻又慢。
然而,他的气运值依旧没有波动。
姜姒轻嗤了一声。
脚步声停了的那一瞬,姜姒恰好抬起头。
她望着傅济臣,语气娇横。
“傅济臣,你跟踪我?”
明明他们之前从未见过面,但姜姒却直接唤出了他的名字,她丝毫没有遮掩的意思。
傅济臣垂下眸子,落下的视线又冷又冰,直直落在空气里。
“如果我说今日只是偶遇……”
傅济臣薄唇锐利,声音毫无温度:“陆太太信吗?”
姜姒不耐烦地启唇:“不信。”
“陆太太……”傅济臣下巴朝姜姒附近的位置一点,他问道,“我现在可以坐在这儿吗?”
姜姒没理傅济臣,他看了姜姒几秒,径直坐下。
姜姒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她眨了眨眼,故意挑衅道。
“前几天你的锦瑟旗袍秀,好像挺多人讨论的?”
“对了,他们说什么来着?”
姜姒看着傅济臣,毫不留情地开口。
“毫无新意。”
“乏味可陈。”
“看秀的人寥寥无几。”
任谁都知道,这次傅济臣的旗袍秀,方方面面都败得彻底。
这或许是傅济臣脸上最无光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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