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先生也回了礼。
是陆北柠脖子上戴的和田玉平安扣,助理说是霍先生去年在某处寺庙机缘之下求来的,寓意她平平安安,顺顺遂遂。
这平安扣后来她还去专门鉴定过,价格不菲。
就导致今年的陆北柠想破了头,都要坚决把这份情谊给补上。
裘好听到她为这事儿头疼,在电话那头嘎巴嘎巴吃着苹果,一边吐槽她,“你就别费脑筋了,那霍先生一听就是成功人士,什么都不缺,还在乎你那点儿礼物?”
陆北柠盘着退坐在地毯上刷购物网站,“那我也不能送太差的吧。”
“不然就定制打火机。”
裘好提议,“我记得有家奢侈品好像一个打火机一万多,这有面子吧。”
陆北柠倒是没想到这,琢磨来琢磨去,还是觉得这个提议最靠谱。
倒是不用担心霍先生不抽烟,当年照顾她的护士说了,那个霍先生在她做手术的时候,有好几次都拿出烟无意识送进嘴里,跟着想起这是医院,又收了起来。
打定主意,陆北柠跟裘好要了那个奢侈品的官方网站,当即激情下单。
只不过新年肯定是送不到了,定制就要一周,再加上快递,怎么都要年后才能送到他手里。
“不急啦,心意到了就行。”
裘好这会儿已经开始干橙子了,嘴巴吸溜吸溜的,问她,“对了,还没问你,那次之后,周隐还在你这刷过存在感吗?”
虽然心里想的是和周隐见面这事绝对不能告诉这个孕妇,但实际上,陆北柠根本憋不住。
那天两人分别后,陆北柠并没有表面看着那么洒脱,她在回家的路上越想越气,也不知道气什么,还没进小区就忍不住跟裘好发语音吐槽。
裘好这家伙果然和想象中一样生气,直接打电话过来,一副要干架的样子,“妈的当年说分就分,现在装什么大尾巴狼!”
“……”
“我说呢,他为什么突然在校友群说话,又为什么说要定居北浔,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
“你折回去,把电话塞给他,我去骂死他!”
陆北柠都被她逗笑了,说人家说不定早就走了,骂什么骂。
而且她那些话也说得够绝了。
但凡是个要面子的男人,都不会再贴上来。
裘好却嗤之以鼻,“你可太低估男人的不要脸程度了,更何况这人是周隐,他要是想得到什么,那还能在乎面子?”
“……”
“而且前任道歉哎,这心思简直昭然若揭。”
几句话说得陆北柠哑口无言。
心头涌起复杂的情绪,后来没信号上了电梯,陆北柠也没能从这种烦闷的感觉中抽离出来。
生生被过去的事情纠缠了一个晚上。
“问你话呢,怎么又没声音了?”
裘好的说话声把她拉回神,陆北柠愣了一秒,挠了下眉心,“没有,刚刚在想事情。”
裘好非常毁气氛,“想周隐。”
“……”
陆北柠气笑,“你滚。”
裘好哼唧,“那你回答我啊,你俩联系没?”
“没有。”
陆北柠关掉电脑,声音很果断,“不可能联系。”
不管身边人怎么想,周隐怎么做,在她这里,这段感情就是到此为止。
他想做什么,想以后会做什么,都与她无关。
她理都不要理。
不过事实也证明,裘好的担忧是多余的,因为接下来的两天,直到最适合找借口联系的除夕夜,周隐都没有再出现过。
那天简沅秋带着已经领了证的abc回来,还有简惠,和保姆阿姨,一起过了一个还算热闹的年。
看春晚的时候,陆北柠一时无聊,手机玩着玩着就点进两人曾经对话过的好友申请界面。
视线定格了两三秒,她最终还是选择删掉,就像抹掉她和周隐之间最后一点残存的痕迹。
后来的一切,进行的都如每年一样枯燥。
放烟花,发红包,互相送祝福。
直到指针抵达12点,崭新的一年来临。
陆北柠望着高层之外飘洒的雪花,拿起手机,给远在不知道哪个城市哪个时态的霍先生发了一条微信。
与此同时。
远在帝都刚和邝家人吃完年夜饭,被助理送往平层公寓路上的周隐,手机震了震。
是来自他工作微信的一条信息。
看到发信人那熟悉的备注,周隐那零星半点的醉意彻底清醒,下意识僵直脊背。
柠柠哒:【新的一年啦,祝英俊潇洒的霍先生新的一年事事如意,身体健康,发!大!财!Ps礼物已经给你寄过去啦,在老地方,但不可以因为这个找借口多抽烟哦】
读完这条信息,周隐挂着冷雾一般的眼,荡出一抹伤怀又绵冗的笑痕,原本被俗事烦扰的心神,也在此刻自动腾出一片清净之地。
单单用来想她。
想她施舍给他的,这唯一一点名不正言不顺的甜。
就这么不知所想地盯着这条信息不知多久。
末了,周隐卸力般往后一靠,抬手揉着眉心,语调沉沉地问前面的特助,“收购盛海的事,谈得怎么样了。”
特助闻声立刻打起精神,“您说北浔的盛海游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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