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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试举行一天,学子们需在保和殿应试,日暮时分交卷,由考官圈定后,选出前十交予皇帝,再由皇帝亲笔御批,定下一甲三人。
殿试第二日便能放榜,尤绾在院子里焦灼了一天,终于等到四爷回来。
四爷进了芙蓉院也不提这茬,先要人搬水沐浴,再要人重新沏茶,还说油灯太暗,让他看不了书。
尤绾围着四爷转了大半天也没见四爷透露半个字,本就为数不多的耐心被四爷消耗个干净。正巧元哥儿睡醒了,不知道梦见什么哭的厉害,尤绾一气之下把元哥儿塞到四爷怀里。
“你给我把他哄好,别总是支使人干活,自己跟个大爷一样。”尤绾脸色十分不好,身子一转坐到软榻另一头去。
四爷抱着元哥儿都傻了,他活了近三十年,还没人让他做过哄孩子的事儿。哪怕就是小时候的十三和十四,也不敢在他面前造次,哭了就打,更别提让他哄了。
再说了,以他的身份,本就到哪都是大爷啊,怎么还不能让人伺候他了?
四爷看着怀里哭啼啼的元哥儿,对上小家伙仿若黑玛瑙的泪眼,四爷只好认命,生硬又不失轻柔地拍着元哥儿的背,嘴里轻声哄道:“元哥儿不哭,元哥儿不哭,阿玛在这,不怕不怕。”
第52章 . 情哥哥 四爷已经尽量放柔声音……
四爷已经尽量放柔声音, 奈何元哥儿不吃他这套,没有碰到香香漂亮的额娘,小家伙就哭个不停。
尤绾在旁听了一会就心生不忍了, 又起身把元哥儿从四爷怀里夺过来, 轻轻拍了两下, 元哥儿就慢慢止住哭声, 粉嫩嫩的小脸颊上泪花点点,看着可怜极了。
尤绾不住地小声道歉:“元哥儿乖,是额娘不对,不该把你交给笨手笨脚的阿玛, 咱们下次不理他了, 好不好?”
元哥儿应景地啊了一声。
四爷瞧尤绾虽是在哄元哥儿,话里话外还是在恼他, 连忙凑上去, 好言好语道:“是我的错, 都是我不好。你别气了,既伤身子,元哥儿也跟着受罪,回头还是你自己不忍心。”
尤绾转过头去不看他:“还不是你故意吊人胃口。”
元哥儿睁着懵懂清澈的大眼睛,在阿玛和额娘之间看来看去,四爷伸手挠挠他的小下巴, 元哥儿就笑得乐呵呵的。
四爷道:“那你转过来, 我说给你听。”
尤绾不情不愿地看向四爷,只见四爷笑了笑, 伸手比了个三字。
“三?这该是……”尤绾陷入猜测。
殿试分三甲,一甲赐进士及第,二甲赐进士出身, 三甲则赐同进士出身。
“莫非我哥哥是三甲……”尤绾迟疑道。
四爷摇头,嘴角上扬道:“非也,你兄长乃是圣上钦定一甲第三,点为探花,已经授予翰林院编修之位。”
“探花?!”尤绾惊呆了,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怔住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您没骗我吧?”
四爷笑道:“爷骗你做甚?外面榜上写着呢,爷又做不得假。”
尤绾简直惊喜得想要站起来跳几下,她知道兄长学业优异,但不知道竟好到了这种程度,居然一次便中了探花。
“您说,会不会是因为我哥哥生得俊俏,圣上才点他做探花的。话本子上不都是说,探花郎是最年轻俊美的吗?”尤绾越说下去,越觉得自己想的有道理。
她家四个孩子,除了弟弟尤运,其他三个都继承了额娘的好相貌,她不是自夸,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比她兄长更俊美的男子。
如今恐怕只有元哥儿长大,才能和他舅舅相较高下了。
四爷没看到答卷,又怎知圣上如何判定的,被尤绾的猜测逗乐了,瞧她那副坚信不疑的神情,只好顺着道:“或许就是如此,定是你兄长一表人才,仪态出众,这才做了探花郎。”
尤绾很高兴,连带着之前生气的事儿也忘了,总算对着四爷露出了笑脸,甜甜地黏上去。
“谢谢爷告诉我,”尤绾在四爷侧脸吧唧一口,留下满满的馨香。
四爷礼尚往来,抓住她就不让跑了,亲得尤绾手脚发软地倒在四爷怀里。
元哥儿夹在两人中间挥舞着有力的小肉手,被四爷一手握住两只白嫩胖乎的小胳膊,免得他捣乱。元哥儿只当阿玛在和他玩新的游戏,咯咯笑出声来。
殿试放榜之后,尤绾兄长中了探花的消息瞬间传遍整个后院。
这可不是一般的名次,探花授翰林院编修,乃是正七品,虽然起步听起来不高,但俗话说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这踏入了翰林院,就相当于踏上了坦荡光明的仕途,以后定是前程似锦平步青云。
李侧福晋听说了更是饭都吃不下去,她阿玛这么多年还是个候补知府,别说仕途了,什么时候能补上缺都不晓得,现在看着尤绾家里出了这么个年轻有为的哥哥,真是恨不得抢过来。
她对陈嬷嬷哭诉道:“你说,她们家里怎么个顶个的好,福晋有个一品大臣的阿玛,又是勋贵世家,尤氏虽是包衣,但家里也不差,还出了个当探花的兄长,这可不是都把我甩得远远的?这可怎么比!”
陈嬷嬷能说什么?这家世好不好,是投胎时就决定了的,如今说什么都不算数。
正院倒是很平静,听说是乌拉那拉家的费扬古大人重病,福晋一直在操心她阿玛的病情,两耳不闻窗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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