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四爷后院的事儿,几位做弟弟的可是一头雾水,不如八福晋知道得多。
九爷和十爷一时都不明白八福晋的意思,还是八爷最先反应过来:“你是说,咱们可以买通四嫂挑中的秀女,让她做咱们的眼线?这恐怕不好办吧。”
八福晋摆摆手:“你且将这件事交给我来办,四嫂看中的都是小门小户,极好拿捏,待我将此事办成了,再给你们回信。”
几位爷看她如此胸有成竹,只好让八福晋去试试,如果成了,这人就成了他们的暗棋,就算不成,给四哥添添乱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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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赈灾回来还是不能歇息,尤绾发现四爷近些日子都要在前院待到半夜,据说府里养着的幕僚先生都得陪着到半夜,不能歇息。
尤绾知道四爷肯定是在和人商讨追比户部欠款一事,她对四爷的幕僚还有几分好奇,传闻中的邬思道其实并不是四爷的幕僚,而是田文镜的师爷,不过她猜测前院一定有戴铎先生,只是她不方便去看。
四爷熬了几个大夜,终于和手下人商讨出个章程,这晚兴致冲冲地进了芙蓉院,掀了尤绾的帐子。
尤绾正昏昏欲睡呢,四爷一进来,倒是将她吵醒了,尤绾揉揉眼坐起身来。
她眼眸湿润,松软的乌发半垂,披在纤瘦单薄的肩上,领口微开,露出一抹白皙的玉色。
“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这么晚还过来?”尤绾唇瓣微张,小声嗔怪道。
四爷见自己将犯困的尤绾叫了起来,知道这个时候尤绾肯定是迷糊的,嘴里连忙道:“是我不好,不该这时候来吵你。你先别睡,看看这个。”
他一手撑住尤绾,一手将写好的追款章程送到尤绾眼前。
尤绾努力睁大眼睛,将纸上的内容看了一遍,和她想的倒是大差不差。
“你觉得这样如何?将欠款的人分为三类,区分对待逐一击破,抓住他们的把柄,让他们将吞下去的银子都吐出来。”四爷说道,语气略有些激动。
尤绾微微凝眉,摇头道:“这法子虽好,但我觉得却有几处硬伤,不能这么办。”
四爷闻言立即问道:“哪里不好,你详细说说。”
尤绾半坐直身子,虚虚靠在四爷怀里:“你瞧,这章程将人分成三类。一是逼不得已而为之,这些人没钱还;二是不安分而为之,这些人功勋卓著,有皇上的情分在,动不得;三是贪得无厌而为之,这些是皇亲国戚,出身高贵,更是动不得。”
这些问题四爷都和幕僚们商讨过,见尤绾能将这些点出来,四爷心里微微赞赏。
“你当然能抓住他们的错处,找出这银子的去向,从而将银子追回来。但是……”
尤绾话题一转,接着说道,“你又是怎么知道他们将银子花往了何处,这些见不得人的私下消息,四爷您怎么能知晓?更重要的是,您该知晓吗?”
她相信四爷派人去查,定然能查到这些官员的把柄,但是身为一个皇子贝勒,无王爵在身无人脉可用,四爷若是真把这些官员的老底都揭出来,那皇上会怎么想?
怕是会认为四爷在培养自己的人手,就算四爷追回了银子,在康熙面前的印象分也保不住多少了。
“我知道您是为朝廷为百姓着想,想把那些蛀虫都拔出来。可是这事儿咱们不能这么办,否则不仅是您的那些兄弟,就连皇上也会猜忌您的。”尤绾仰起头,认真地盯着四爷。
四爷久久沉默不语,最终将手里的章程放下,转头对上尤绾的视线。
尤绾睁着澄澈的眼眸望着他,双手攀附上四爷的脖颈,低声安慰道:“你别这么沮丧,总有一天只要你一声令下,这些人都会乖乖将银子交出来的。”
四爷心情确实低落,却被尤绾这副哄小孩的口吻逗笑了。
“你这么相信爷?”四爷好笑地看着她。
尤绾卖力地点点头:“那是当然,也不看看你是谁,你可是皇四子胤禛,有名的冷面阿哥,他们当然得听你的。”
还是著名的抄家皇帝,谁要敢不听话,就都给他抄了!
四爷呼吸一滞,抬手抚上尤绾温软的脸颊,声音放低:“你方才叫我什么?”
尤绾忽地反应过来,自己一时口误,竟然直呼了四爷的大名。她连忙讨好笑笑:“口误口误,您大人有大量,可别和我一个小女子计较。”
四爷唇角微微上扬,拥住她后腰的手收紧,说道:“现在不困了吧?”
尤绾如今脑子可是非常清醒,哪里还想得到困,立即对着四爷摇摇头:“不困不困,我现在可精神了。”
四爷笑道:“记住这句话,等会儿可别嚷嚷着要睡,爷可不许。”
尤绾眼瞧着四爷抬手放下帐子,这才明白过来四爷要做什么,想起自己方才说的话,实在是吃后悔药的心思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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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底,皇上一道圣旨下来,委派四爷为追缴国库欠款大臣,上至皇亲国戚、下至满朝文武,凡借款者需十日内还清,倘有狡辩拖欠者,由步兵统领衙门负责捉拿,绝不姑息。
同时,两顶小轿从宫里抬出来,进了四贝勒府的后门。
正院。
赵嬷嬷从外面走进来,在福晋耳边道:“奴才方才去瞧过了,两位新格格都已经安置好了,就住在芙蓉院后面的芳兰阁,郭格格居左,张格格居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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