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半个时辰,四爷终于回来了,眼底一片青黑,脸上是掩不住的疲惫,神情却是满满的庆幸。
他和尤绾道:“你是不知道,爷带人去的时候,魏东亭已经悬了梁,幸好爷去的及时,人还没出事儿,被救了下来。”
尤绾听到这里,终于松了口气,又问:“那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魏府上……”
四爷摆摆手:“魏东亭也是一时受不了刺激,悬梁既是愧疚又是为了自己的脸面,爷和他说通之后,他应该不会再做这种事了。之后爷又和他儿子谈了许久,这银子花在他身上,总不能让他老子拼了老脸去赖账。”
魏东亭被救了下来,四爷也是心有余悸。但凡去得晚了些,都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不过现在虽然人没出事,但这自缢说出去毕竟不好听,若是皇上知晓了,恐怕心里也会不痛快。
四爷不知道明天天亮之后,这件事会不会在京中流传开来。
尤绾这时给他递上了一封信:“您仔细瞧瞧,这是方才小余子在张格格的小太监身上搜出来的。”
四爷拿着那封信,一时没反应过来:“张格格?咱们府里有这人?”
尤绾就知道他近日忙,肯定不会关注后院的事儿,便仔细将福晋挑人的事和四爷说清楚。
四爷听了不住地皱眉,按理说福晋确实有往府里进新人的权力,可这事儿都不问问他的意见,四爷难免气闷。
按他的想法,这府里都不用再进新格格,明摆着就是添乱。
四爷打开那封信,刚刚扫了个开头,面色就已经铁青。待看到最后,已经是怒不可遏,他猛地一拍桌子,油灯都晃了两晃。
门外的苏培盛一听这动静,忙不迭地滚进来,只听得四爷嗓音中的怒气简直要化为实质:“给爷速速将张氏绑来,还有福晋,都给爷叫来!”
苏培盛一听,知道福晋怕是又踩到了主子爷的底线,连忙应声道:“奴才明白,奴才明白,这就去叫,马上就去!”
桌上茶盏被四爷用力摔落,碎片迸溅到苏培盛脚边,苏大公公赶忙脚底抹油跑走了。
第72章 . 八福晋 尤侧福晋祝八福晋和八爷早生贵……
福晋最终还是没被叫来芙蓉院。
实在是尤绾太困了, 懒得听四爷审问福晋和张氏,自己撑不住就想睡。她连连掩唇打哈欠,四爷原本满腔的怒火, 瞧她这副模样, 只好暂时压下, 拥着尤绾好好睡了一觉。
隔日清晨, 临近冬季寒风刺骨。四爷轻手轻脚地下了榻,安静地洗漱用膳,披上大氅出了芙蓉院。
“人在正院?”四爷边大步向前走边问苏培盛。
苏培盛加快了步伐跟上,嘴里道:“回主子爷的话, 奴才昨晚就依您的吩咐, 将福晋和张格格请到了正院,应该已经等了两三个时辰了。”
在寒风中站半夜, 这滋味可不好受。
可四爷没发话让福晋和张格格进书房, 谁也不敢开那道门。
前院。
福晋面色煞白地站在院子里, 饶是穿得多,此时也是忍不住抖着身子,牙齿都冻得直哆嗦。
张格格腰伤未愈,直接跪倒在地,比福晋还要凄惨不少。她企图拽住福晋的衣角求情,却被福晋一脚踢开。
福晋半夜三更被人从正院叫起, 满头雾水弄不清发生了什么。直到看到张格格, 才明白过来肯定又是这人作了什么妖,才牵连自己。
张格格只一味地求她庇护, 却不说自己做了什么。福晋心下越来越沉,张格格连自己犯的事都不敢说,怕是知道兹事体大, 她这次怕是要被张格格坑惨了。
天际日光乍现,院门被打开,四爷大步而入,走路沉稳有力,身后大氅猎猎作响。
福晋青白的嘴唇微动,想要和四爷搭话,四爷却看都没看她,直接在福晋面前扔下那封信。
“福晋先看过这个,再想想怎么说。”四爷径直进了书房。
福晋手指冻得颤抖,努力将那封信打开。
张格格跪伏在地上,眼睛瞥到那封信,身子簌簌抖得越发厉害。
四爷端坐在书桌前,让苏培盛将传召福晋。
他冷眼瞧着福晋蹒跚脚步走进来,直到离书桌一丈远,便让福晋停下。没有他发令,奴才们也不敢给福晋搬椅子,福晋只能直梆梆地站着。
四爷的目光落在福晋手里的信件上,长眉一挑:“福晋应该看到了吧?你挑进来的张氏,进府不超半月,便心心念念往府外通风报信。福晋对此有何感想,想好如何辩解了吗?”
福晋紧紧攥着信,若不是亲眼所见,她才不敢相信,这张氏居然是八福晋送进来的眼线。在府里这几日的光景,张氏大半时间是在床上躺着,她根基浅,根本收集不到什么信息,信上只粗粗写了四爷后院有哪些人。
只是最让人可气的是,张格格许是担心八福晋责罚于她,在信末尾,居然写自己已经成了后院的新宠,让八福晋宽心。假以时日,定能为八福晋提供有用的线索。
张格格之所以这么做,竟然只是因为贪图八福晋赏给她的那几千两银子。
福晋都不知道张格格哪来的自信,连四爷的面都没见到,居然敢说自己是新宠,这脑子怕是被狗啃了吧。
“妾身、妾身真的不知道此事。”福晋当务之急就是要撇清干系,她让郭张两人进府固然有私心,但绝不敢往府外送消息,她毕竟是四贝勒府的女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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