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爷踹他一脚:“废什么话,还不快下去准备!”
小太监笑呵呵地出了门。
他刚走到院门口,忽地瞧见前面又走来一位爷,他忙行礼道:“奴才给十七阿哥请安。”
十七阿哥今年不过十四岁,他和十六爷年纪相近,住的宫苑也相邻,时常过来找十六爷闲玩。
十七阿哥认得这是十六哥身边的奴才,瞧他要往外走,便问道:“十六哥吩咐你做什么去?”
小太监说道:“回十七阿哥的话,主子吩咐奴才去准备出宫的事儿。”
“出宫?我也要去!”十七阿哥一听就来劲了,他从小身子骨不大好,鲜少溜出去玩,这回抓到十六爷要出宫,当然要跟上。
小太监迟疑:“这……奴才恐怕还得禀报主子一声。”
“不用你去,我自己去和十六哥说。”十七阿哥忙拦住他。
若是让这个小太监去说,十六哥肯定不会同意的。他才不要让十六哥事先知道,只要到时候跟上就好了。
这小太监也不敢违背十七阿哥的话,想来主子定然是会拒绝的,那就不用他夹在中间受训了。
过了两日,十六爷出了东华门,正要骑马往城外去,身边突然凑过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你怎么在这儿?”十六爷看到十七阿哥笑呵呵地跟着他,眼睛都忍不住瞪大了。
“我听说十六哥要出宫,我也告了假,和你一同去。”十七阿哥笑道。
“你!”十六爷语塞,总不能直接和十七阿哥说他是去找小姑娘的,只能恨恨地上了马。
趁着十七阿哥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带马飞一般地跑出去,只给弟弟留下一嘴灰。
“哎!哎!十六哥你等等我啊!”十七阿哥在后面大声喊,连忙骑上自己的马,扬鞭跟上。
*
十七阿哥跟着哥哥飞奔了小半个时辰,直到出城的官路上,才发现哥哥却突然停下了,牵着缰绳慢慢地往前走。
他探头一望,前面不过两辆马车,应该坐的是哪家府上的女眷。马车不算宽,并未完全将路堵起来。
十七阿哥纳闷道:“哥,怎么不走啊?咱们慢悠悠地跟在后面做什么,直接过去啊!”
十六爷瞪了他一眼:“闭嘴!”
十七阿哥忙收了音。
就这么跟了半柱香时间,前面的马车转向朝山上驶去。
十七阿哥只听得哥哥在旁边念叨着什么快到了,他还没听清楚呢,就看到前面马车忽地停了下来。
原是路中央突然多出好几块巨石。
那车上似乎没什么男子,只有两个车夫下了地,作势要将那几块石头搬开。
十六爷拍了拍十七阿哥:“下马。”
十七阿哥愣愣地答应,下了马后,跟着哥哥往那路中央的石头处走。
他瞧见哥哥像是要帮忙将这石头搬开,十七阿哥看了看自己细杆似的胳膊,有点不愿意:“哥,要不咱叫奴才们来吧?”
十六爷横他一眼:“不搬就回宫去。”
十七阿哥还想跟着哥哥逛,才不想这么早回去,瞧着十六哥已经卷起袖子露出青筋交错的手臂,十七阿哥只好狠狠心,咬牙道:“我搬。”
这石头来得突兀,像是凭空从土里长出来似的。十七阿哥心里暗骂,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那这石头扔在路中央。
要让他十七爷抓到了,一定要让这人吃个苦头!
原本正对着石头发愁的两个车夫瞧见有人来帮忙,顿时大喜:“两位公子,你们也是要往山上去的?”
十六爷点点头,他一个人几乎就能抵得过剩下三个人,没几下就将这几块石头搬开,腾出一条道来,十七阿哥和车夫们不过在旁边帮把手。
十六爷瞧准了石头上一处尖锐的凸起,正准备抬手在上面划一道,却不料十七阿哥一瘸一跛地走过来,苦兮兮道:“哥,我脚被砸了。”
十六爷听见这话,立即收回手,看向十七的眼神终于多了丝赞赏。
十七阿哥被看得心里毛毛的,紧接着便瞧见哥哥朝那两位车夫走去,脸上似是十分担忧:“两位师傅,我弟弟方才搬石头,不慎受了伤,怕是无法骑马上山了,两位可否搭我们一程?”
“这……”两个车夫无法做这个主,但是方才又受了对方的帮助,总不会直接拒绝,其中年纪稍长的那位道,“这位公子,您请稍等,待我问过我们家夫人。”
十六爷也不急,就站在原地等着。
车夫折回去,向车里的喜塔腊氏回禀了情况。
喜塔腊氏正带着儿媳和小女儿等着继续启程,听闻这话,微微蹙了眉,将帘子掀了条缝,便瞧见外面两个不过十五六的少年。
“年纪倒还不大,穿着富贵,也不像寻常人家的孩子。”喜塔腊氏嘀咕道。
一个相貌清俊,剑眉飞鬓,是个翩翩少年郎,另一个略单薄些,面色苍白,想来就是那个受了伤的弟弟,看起来还是个稚嫩的孩子。
这两位公子帮了自家,喜塔腊氏自然说不出将人丢在这儿的话,可终究是外男,不好让人直接上马车。
尤绮看出额娘的为难,她道:“不如我到后面那辆去和丫鬟们同坐,让受伤的小公子到这辆车上来吧。”
不然两方都要为难,总不能让外面的公子坐到后面去,那车里也都还是些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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