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裴烬取出笔架上的狼毫。
云莺靠近几步,以为秦王所说的“教”是他先画一遍,她再跟着学,可显然她没领悟到秦王话中的精髓。
“站到这来。”裴烬把圈椅往外推,留出了足够的空间给云莺。
云莺捏紧了绣绷子,有些忐忑,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却又不敢不听,只能站过去。
裴烬将狼毫递给云莺,云莺握住,裴烬温暖的大掌覆盖在她手背,略带老茧有些粗糙的大手包裹住了云莺柔软细腻的小手,惊得她不知所措。
“殿下……”云莺的嗓音发颤,两人这般是否过于亲密了。
“嗯?”裴烬高大的身躯站在云莺身后,虽未贴近,可云莺却感受得到秦王炙热的胸膛。
“这于礼不合,莺莺不敢冒犯殿下。”云莺都要吓得喘不过气来了,她从未与任何男子这般亲近过,尤其还是压迫感极强的秦王殿下,心头似小鹿乱撞,她生怕秦王会听到她的心跳声。
“本王允你冒犯,专心些,画丑了就得重画。”裴烬扬了扬唇角,薄唇抿出好看的弧度,云莺此刻像是在他怀中一般,淡淡的桃花香包裹着两人,似要将两人融为一体。
漆黑的双眸闪着精光,左手撑在案桌上死死的顶住,才克制住没有再进一步。
肖想了两辈子的莺莺就在他怀前,只要再靠近一点点,他便能拥她入怀。
前世他没能及时出手,太过优柔寡断,才致使遗憾终身,今生如何还能放手,没将她即刻纳入怀中,已是他大度。
云莺不敢再开口,她的牙齿在打颤,生怕一开口会泄露出心中的恐惧。
靠的太近,云莺能察觉到秦王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呼吸声打在她的脖颈间,似滚烫的热水倾泄而下,令肌肤战栗。
她的面庞悄悄地染上一抹绯红,在恐惧之外,云莺感受到一丝不该属于此刻的心思,秦王宽厚的胸膛,既给予了她无限畏惧,同时又让她心里升腾出了一阵安全感,被秦王护在怀里,好像任何风雨,秦王都能为她抵挡。
手心早已冒汗,软如春泥,只虚虚的握着狼毫笔,由着秦王带着她描绘出一副竹鹤图。
她咽了口口水,左手紧紧地捏着绣绷子,粉嫩的指甲泛白,细白的齿咬着柔软的唇,后背紧绷,强撑着不敢乱动,既怕惹了秦王不喜,又怕泄露心中那没由来的胡乱念头。
就在云莺觉得煎熬之时,方定从外边进来,“主子……”
方定的话卡在喉咙里,脑海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他似乎撞破了主子和云姑娘的“奸/情”。
云莺有一瞬间的慌乱,把头往下低了些。
裴烬则脸色不善的抬眸扫了他一眼,“何事?”
方定也连忙低头,“属下已找到绥源神医。”
若是其他事,裴烬还能往后推,这件事是着实不能再推了,遂站直了身子,松开云莺的手,“剩下的你自己画,本王出去一趟。”
随着裴烬退开,云莺喘匀了心中的那口气,连忙点头,“是。”
裴烬很快离开书房,而云莺终于没撑住往后踉跄了一步,扶着圈椅才堪堪站稳,面容嫣红,似喝醉了酒。
第15章 .绥源“拙荆……是指她吗?”……
秦王离开后云莺不敢耽搁的画完竹鹤图,带着东西离开书房,那可是书房,她独自一人待着并不合适,她回了西厢房,继续做香囊。
秦王这一走,午膳时也未回来,她独自用了午膳,虽说她是秦王的侍女,可似乎别院里的人都不拿她当侍女看,对她十分恭敬,哪怕她一人用午膳,也不曾受到怠慢。
午膳后她向绿皎询问了些秦王的事,绿皎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这足以看出并非只有她一人怕秦王,怕是整个别院都对秦王畏惧有加,
不过也正常,秦王毕竟是久经沙场的将军,虽说是战神,可与此同时百姓皆传他暴戾恣睢,杀人如麻,寻常人哪会不怕,她不也怕的紧嘛。
云莺一边捻着针线,一边叹了口气,只盼着秦王能早日放她离去。
这皇家富贵,她怕自个无命来享。
申时过三刻,云莺绣好了那只白鹤,绿皎来回,“姑娘,殿下回书房了。”
“殿下可唤我去伺候?”云莺剪断了绣线。
绿皎摇了摇头:“并未。”
“殿下可传了午膳?”他出去一趟,也不知可用了午膳。
绿皎:“方侍卫本是要传的,厨房也备着,但殿下拒了。”
云莺了然,看来秦王心情不大好,连午膳也不想用。
她放下绣绷子,“我去趟厨房。”
裴烬面色阴沉的坐在圈椅上,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案桌,书房外玄凌和方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开口。
这谁也没想到啊,主子寻了许久的绥源神医居然是个老顽固,先是见都不肯见主子,主子等了许久才得见一面,见是见着了,却死活不肯答应主子所求,主子说破了天也不肯。
方定寻思着主子费了这么大功夫去找一个人,结果找着了还不如没找着,这不是闹心嘛!
虽然二人也不知为何主子非要这个绥源神医,宫中那么多太医,还不够用吗?这绥源神医到底有何特别之处。
主子可是头一次这般被人扫面子,这要是在战场上,那个绥源神医怕是已经被砍成好几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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