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烬转身走到云柔跟前,取出她手中的那支累丝花卉金簪,冷笑道:“你还没结账,那这就是属于本公子婢女的首饰,你想偷拿?”
“莺莺,这支簪子你可喜欢?”裴烬垂眸望着云莺。
云莺摇了摇头,一双桃花眼轻抬,潋滟着好看的眸光,嗓音婉转却极具嘲讽,“被旁人碰过的东西,莺莺不要。”
云柔气的目眦尽裂,云莺居然敢嫌弃她?
“也是,本公子的婢女也不能用一个陪葬品摸过的东西,那便扔了吧。”裴烬随手一抬。
那支累丝花卉金簪叮——的一声落在了石阶之下,仿佛扔的只是一块平平无奇的石头。
众人哗然,那金簪少说也要几十两,便这样扔了?竟有人如此财大气粗!
“你欺人太甚!”云柔咬牙,一张俏丽的面庞已变得扭曲,涨的通红,被人如此羞辱,还被围观,云柔从未受过这样大的屈辱。
“赶出去。”裴烬转身进入铺内,看起了其他饰品。
这次云柔连开口的机会也无,被方定和掌柜一起撵了出去,被众人笑话的脸都抬不起来,气急败坏灰溜溜的走了。
云莺看着这出戏落幕,敛了敛眉,秦王甚至没用他的权势,只是张了张嘴便让云柔溃败至此。
皇家权势,又到底是怎样的呢?
“莺莺,过来。”裴烬出声唤她。
云莺走到裴烬跟前,垂眸道:“公子。”
“可喜欢?”裴烬手中拿着一支蝶戏桃花钗,蝴蝶整体轻盈,用金丝悬于桃花上,微微摇晃,蝴蝶便翩翩起舞,翅膀是用宝石镶嵌而成,流光溢彩。
“喜欢。”云莺轻轻颔首。
“那便高兴些。”说着裴烬将钗插入云莺的发髻中,为她增添一抹颜色。
“莺莺甚为喜悦,只是公子实在不必为莺莺至此,太过铺张浪费。”云莺低着头,面颊绯红,指尖绞着帕子。
秦王是第一个如此护着她的,义母待她也好,可却要顾忌云家,顾忌云楼其他姑娘,不能太明目张胆的对她好,可秦王却当着众人的面花费几万两为她撑腰,她和秦王相识不过短短几日令她如何不动容。
“也并非全然为你,今日出门本就是来铺张浪费,自有我的打算,你不必多心,瞧瞧这些首饰,挑几件喜欢的带上,其余的令他们装好送入别院。”
“果真?”云莺抬首眨眨眼,眸子扑闪,还有些不信。
“那是自然。”裴烬与她对视一眼,毫无心虚。
云莺信了,弯了弯唇,露出笑容,“那便多谢公子。”
既然不是为了她,云莺便不再多心了,若不然这几万两,她得何时才能偿还的清呢。
云莺选了几样心仪的簪钗,两人离开金玉堂,不一会儿,扬州城内便传开了——扬州来了一位年轻俊美的富商,家财万贯,为婢女一掷万金,眼都不眨一下。
黄昏时分,玄凌前来禀告,“主子,鱼儿上钩了。”
第20章 .失踪“主子,云莺姑娘不见了。”……
“云姑娘,有给你的一封信。”绿皎将门房送过来的信件递给云莺。
云莺放下手头的绣活,香囊已经绣好了白鹤,还剩下竹叶,大概明日便能做好。
“是谁送来的?”云莺接过看了一眼,写了林氏的名字。
“门房说是一个名唤林勇的小厮,瘦瘦高高。”
云莺揭开蜡封,林勇是林氏娘家带来的陪嫁小厮,是她的心腹,义母许是有急事。
她展开信封,是义母的字迹,让她明日抽空去一趟云宅,有急事相求,却并未说是何事。
能有何事呢?她如今对外算是知州府里头的人,哪能随意出入,义母必然也晓得,可还是递了信来,说明有极其重要之事。
云莺将信仔细瞧了瞧,的确是义母的字迹无疑,她把信纸塞回了信封,看来只能问过秦王的意思了。
用晚膳时,云莺提起这件事。
“明日本王要出府,你若要出府,便后日。”
玄凌已和倒卖私盐的幕后人接上头,明日午时会面,届时他需要调走别院一些护卫,只留下几个看宅子,便没有多余的护卫跟随云莺出门。
今日云莺在他身旁,那些人必定也注意到了云莺,她还是留在别院最安全。
“是。”云莺应下,仍有些不解,她又无需秦王陪同回云家,为何非得等他在之时?
只不过云莺向来不是个“刨根问底”的,尤其是秦王的事,她少知道一件便能多活几日,不知道才最好。
裴烬见她如此乖巧,心里又痒,忍不住问,“为何不问我明日去何处?”
云莺怯生生的抬起眼,嗓音柔顺:“殿下想说便说了,若不想说,莺莺也不该多问。”
裴烬嗤笑了一声,“你倒是规矩。”
“是殿下教的好。”云莺向来奉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知道的太多没好处,还可能丧命。
裴烬没再开口。
用膳完毕,裴烬漱口之后才问,“给本王的香囊做好了吗?”
“快了,明日便能完成。”
“本王等着。”裴烬撂下这句话又去了书房。
虽说云莺是秦王的婢女,可秦王并不要她时时伺候在侧,想来忙正事之时也懒得搭理她,看着倒像个勤于公务的贤王。
云莺皱了皱眉,“贤王”这个词和秦王太不搭了,她摇了摇头,回西厢房继续绣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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