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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烬问了云莺两次是否自愿,他原先希望云莺能自愿留在他身旁,可两次都被拒,这一次,他想,被迫便被迫吧,她在自个身旁就行。
    方定安静的站着,过了一刻钟,主子还未发话让云姑娘进屋,看似专心的看着公文,实则面前的公文一页都未翻动。
    方定往外瞧了一眼,起风了,现下晚上还有些凉,云莺姑娘穿的又是单薄的石榴裙,前些日子还受了那样的惊吓,若是再生病,心疼的还是主子,这又是何苦呢?
    “主子,云姑娘在外边站了一刻钟了。”
    谁知裴烬只是扫了方定一眼,寒眸似雪:“多嘴,出去。”
    方定闭嘴了,垂着脑袋出去站着,唉,我的好主子,何必呢!
    时辰一点一滴过去,屋内安静的仿佛能听见外边花瓣砸在云莺肩膀上的声音,裴烬冷着脸,双眸黑沉沉的,心情并不算好。
    他知晓云莺刚受了伤,身子还未恢复,不该这样,可是想到她决然的要离开他,裴烬又觉得不冷一冷她便不知自个错在哪。
    裴烬把玩着那枚龙纹墨玉佩,上头仿佛还有云莺的温度,若不是他逼她,为了云家,怕是他再也难见她了。
    前世的覆辙,他再不会重蹈。
    云莺有些站不住了,夜风凉飕飕的,她心里又着急,怕秦王不见她,手心攥的紧紧地,才结了一层薄薄疤痕的手心又被她弄破了,传来丝丝缕缕的疼意。
    云莺晓得,秦王这是要让她长教训,日后不敢再违拗秦王,就如同有的花楼里对待不肯接客的姑娘,用鞭子打一顿,就能晓得痛,也就想通了。
    她咬了咬牙,继续站着,无论如何,她今日都要救义母。
    又过了一刻钟,裴烬终于开口,“让她进来。”
    方定也终于松了口气,可算是松口了,再站下去,方定怕云莺撑不住,届时主子又要心疼了。
    云莺迈开第一步时摇摇欲坠,咬紧唇瓣,痛意传达全身,她才勉强站稳,一步一步往书房去。
    走进去,裴烬在紫檀木的太师椅上靠着,姿态闲适,仿佛不知云莺在外边等了半个时辰。
    “莺莺见过殿下。”云莺屈膝行礼,膝盖骨轻微的咔哒一声,她站太久了,连骨头都有些僵硬。
    “免了,真是稀客,莺莺不是执意要离开,又回来做甚?”裴烬轻佻的笑了笑,掩饰了自个对她膝盖的关注。
    “殿下,云家并不曾沾染私盐案,只是向钱同知送过年礼,如今汤知州将云家上百口人落狱,还请殿下明察秋毫,饶云家一回。”云莺的声音很轻,嗓子有些干。
    裴烬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冷笑一声,“呵,莺莺可真是乐于助人,云家如何,与你有何干系?”
    他在她心里连云家都比不上,他还偏偏离不得她,真是笑话。
    不曾想到大豫战神也有这样一日。
    “云家林氏乃是莺莺义母,莺莺求殿下。”云莺的心七上八下,殿下又变了,比初次见时还要冷,显然是恼了她。
    裴烬抿着唇,仿佛是没听见一般,放下茶盏又摆弄起了折扇。
    云莺咬了咬牙,提起裙摆跪了下去,“莺莺自知先前鲁莽,冲撞了殿下,求殿下大人大量,莫要与莺莺计较。”
    裴烬起身走到云莺跟前,用折扇抬起她的下颌,盯着她的剪水秋瞳,懒散一笑:“本王可不喜做善事,莺莺总得拿出点诚意。”
    云莺轻咬丹唇,眼含秋水,双手死死的攥着石榴裙,垂下轻颤的羽睫柔声道:“从前是莺莺不识好歹,莺莺愿随殿下回京。”
    裴烬收回折扇,转身去抚摸多宝格上的玉貔貅,敛了敛眉宇,“莺莺可是心甘情愿留在本王身旁?”
    事不过三,这已是裴烬第三次问云莺。
    前两次云莺都拒了他,而这一次,云莺毫不犹豫的叩首道:“莺莺心甘情愿侍奉殿下。”
    此时再犹豫已毫无价值,她想,日后得换个活法了。
    过了一会,裴烬的大手攥住云莺的胳膊,她一阵颤栗。
    “起来。”
    云莺低着头,被裴烬拽了起来,这才发现裴烬腰间挂着她亲手做的那枚竹鹤香囊。
    裴烬静静的望着她,从怀中取出一方青色帕子擦干净她面上的泪珠,云莺不敢动,只是扇了扇眼帘。
    “殿下……”她张了张唇,嗓音颤抖。
    “云家会没事,只要你乖乖随本王回京,莺莺,老实待在本王身旁,本王不会亏待你。”裴烬收回手中帕子,此时语气已温和许多。
    “是。”云莺颔首应下。
    “方定,送她回西厢房。”裴烬转身回到案桌旁。
    “莺莺告退。”她的嗓音还带着哭腔。
    从书房出来,云莺收敛了面上的神色,她一个孤女,能得秦王殿下这般对待,也是荣幸。
    方定将云莺送到西厢房,里头的摆置还如之前一般,没有变过。
    “云姑娘,其实主子很在意你,你不如放下芥蒂,接受主子。”
    方定也是看不下去了,自家主子身旁从未有过姑娘家,也不知该如何哄姑娘家,如今瞧着,这是攻心不成要攻身了,先把人桎梏在身旁在说,可方定怕这样一来,云莺会和殿下越走越远。
    云莺笑了笑,“多谢将军提醒,莺莺明白。”
    再如何,路是自个选的,用她换义母和银筝,她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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