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对着云莺就要跪下去,“莺莺,义母对不住你。”
“哎,义母,您这是做甚,这是折我的寿呢。”云莺连忙把林氏扶起来。
“莺莺,若没有你,我们都得死,是你救了我们。”林氏这时才晓得原来云莺是不想入秦王府的,可如今为了云家,却不得不入王府了。
“义母,其实这也是命,我怎能眼睁睁看着你们出事,无碍,王府富贵,多少人求之不得,义母该为我高兴才是。”
“莺莺,抱歉,若是我能早日放你离开云楼,兴许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云莺摇了摇头,“义母,别这样说,您养大了我,我已十分感激,没有您,我兴许早就死了,哪还能有现下的富贵,别哭了,我好不容易出阁,义母得点个爆竹。”
云莺想开了,日子总要过下去的。
见云莺这般说,林氏不再哭了,只是忙吩咐人去取些银票来。
“此去山高路远,带上银子好傍身,万事要小心,内宅后院争斗并不要紧,要紧的是你要握住秦王殿下的心,一个男人若想护你,即便是天王老子和你作对也不怕,你没有显赫的家世,一定要拢住殿下,日后你若缺银子,来信使唤,我便托人送与你,你对云家的恩情,义母会记一辈子。”
云莺以一己之身护住云家上百口人,林氏不会忘。
云莺没推拒,收下了银票,有钱能使鬼推磨,她也不知去上京后要面对是什么,多些银钱便多分胜算。
“多谢义母。”
银筝忙给她收拾东西,把那些贵重物品都收捡起来。
“姑娘,这些衣裳可要都带上?”
“不了,这些衣裳都不要了,你挑几件穿,其余的送给诸位姐妹吧。”云莺的衣裳虽说也不错,可若入了王府,穿衣吃饭都是有规制的,她怕是不能做主,别院里也有她的衣裳,这些就不带了。
“那这些首饰?”云莺的首饰大多是玉,她挑了几件出来,想起金玉堂那上千件首饰,怕是几年也用不完。
“都送给你,不喜欢的便拿去典当了。”
银筝拨弄着这些首饰,有些委屈道:“姑娘,你不带着我吗?”
“你想跟着我?”云莺诧异,“云楼并无这样的规矩。”
丫鬟的身契是云楼的,只是照顾姑娘,不是卖身给姑娘,所以云莺从来不让银筝自称“奴婢”。
这时林氏走了过来,“若是银筝愿意跟着你,什么规矩不规矩,去便是了。”
“银筝照顾了你多年,最是熟悉你,有个人互相照应也好。”
“姑娘,你带上我吧,我愿意去。”银筝握住云莺的手,她习惯了跟在云莺身后,不想离开她。
云莺有些为难,“不行,我此去前途未卜,我不能带着你去受苦。”
她不知京中是何种境况,更不知秦王府是怎样的,她已是战战兢兢,再带上银筝,若是出了事,那便是两条命。
云莺无法自保,也不想拖累旁人。
“姑娘,我不怕,我愿意跟着你,你带上我。”银筝眼眶通红,上京那么远,姑娘一个人去,多孤单啊。
“银筝,我不是去享福的,秦王府里必定不是只有我一个妾室,你也说了,圣上欲为秦王择选王妃,我能不能在秦王妃手中活下来也未可知,你跟着我,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云莺看的清楚,她这个身份,能有个名分都是万幸,若是秦王狠心,她许是只能做个通房,她带着银筝去受人欺辱吗?
“姑娘,我不怕。”银筝跪了下来,低声哭了起来,“我无父无母,自幼便是孤女,我没什么好怕的,真要死,我给姑娘黄泉路上做个伴。”
云莺见她如此,也弄得眼眸酸涩,气的跺了跺脚,“你怎就这么倔呢?”
林氏叹了口气,劝道:“莺莺,既然银筝都这样说了,你便带上她吧,两个人总好过一个人孤立无援。”
银筝愿意跟着云莺,也说明云莺待她好,瞧瞧云柔出阁前,她的婢女是如何也不愿意跟着她的。
“唉,罢了,你先起来,我得问过殿下才能决断。”一个大活人,她想带着银筝还得殿下同意。
银筝破涕而笑,“谢姑娘。”
“傻丫头,有福不享。”云莺用帕子擦了擦她的脸,原本云莺是想让银筝去云宅伺候义母的,待年纪到了,让义母为她选个人家,一辈子平安度日多好。
说她傻,可是云莺见此,心中又暖融融的,能有一个愿意陪着自个的人多难得啊。
银筝笑了,“姑娘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非要赖着你。”
“行行行,真拿你没办法。”云莺也笑了。
正说着呢,听得外面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林氏往外瞧了瞧,“谁家办好事这样大的阵仗。”
“是府衙的人,这是做什么呢?”林氏正疑惑。
云姑兴致冲冲的进来,“夫人,咱们扬州城出了个探花嘞!”
“哦,谁啊?有这般本事。”林氏也笑了,探花虽不如状元和榜首,可扬州城也好些年没出这样的好消息,难怪府衙这样高兴。
“这人夫人也识得,是薛承煦薛公子。”
“是他……”林氏讶然,薛承煦竟能高中探花。
林氏回头看了一眼云莺,她还记得薛承煦说待他高中就会回来娶云莺,如今,薛承煦倒是高中了,可云莺却已入了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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