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皇家无情,再好的姐妹也会反目成仇,但贤妃与苏贵妃相互搀扶,走到如今,并无反目,因此宁王与秦王如同一母同胞,秦王对贤妃娘娘也是十分尊敬。
“贤母妃多虑了,六弟哪里缺得了美人,这回大选,贤母妃给六弟多选几个便是。”
“他啊,如今开了府在宫外,我是见不着人影了,你在京中,可得多替我管教管教他。”当娘亲的怎会不愁孩子的婚姻大事,这一个两个的都让人操心,不知何时才能放心。
“贤母妃都这样说了,我一定好好管。”
云莺站在一旁只露出浅浅的笑容,心中却忍不住惊讶,这与她想象中的后宫着实不一样,无论是贵妃娘娘还是贤妃娘娘,这两人都令她觉得和善,并不刁难她。
“这是明乐,我妹妹,这是敏安县主,靖国公的嫡孙女,也是我表妹。”
“妾身见过明乐公主,敏安县主。”云莺屈了屈膝,虽说她是妾室,但也是秦王的妾室,这两个都是秦王妹妹,到底不必行过重的礼。
明乐没说什么,敏安却起身和她见了个平礼,“云庶妃客气了。”
敏安望着云莺,面上在笑,心里却在滴血,可算是见到云氏了,还真如外头传言,美的不可方物,身姿窈窕,纤秾合度,一把娇声软语,可真不像是小官家能养出来的姑娘。
从前敏安在上京闺秀里头的容貌能排上头名,一是容貌的确不俗,二是家世地位,除去公主,她在上京闺秀里头是绝无仅有的。
大豫有好几个国公府,可是国公府里姑娘家有爵位的却只有两位,还有一位是信国公的嫡长女元成郡主,可信国公是曾救过圣上之人,又常年戍边,功不可没,嫡长女被封为郡主也是理所当然。
但程家已好些年没回京了,因而上京里头,她的县主爵位皇族里头不怎么稀奇,可在世族闺秀里是绝无仅有的,人人都要仰望着她,谁敢和她争上京第一闺秀的美名,她也自视甚高,觉着堪受此誉。
可如今瞧见云莺,她的容貌也未免太打眼了些,令敏安下意识的攥紧了手心,这般美人,还得了烬哥哥宠爱,日后她入府,还能把她放在眼里吗?
“哥哥,你怎么才来啊,我前天便回来了,你也不进宫来看看我。”明乐走了过去,将云莺挤开一旁。
昨日夜里,她听敏安念叨了一晚上的云莺,现下对云莺的印象已跌到了谷底,她是公主,嚣张惯了,自然不觉得有什么。
云莺也没觉着有何不妥,堂堂公主瞧不上她可太正常不过了,她连忙往旁边挪了挪。
但裴烬却并未忽视云莺,而是拉开明乐的手,有些严肃道:“规矩去哪了?不会喊人?喊小嫂嫂。”
明乐见哥哥凶她,登时就不高兴了,“哥,为什么啊,她只是……”只是一个妾室而已,哪担得起她一句嫂嫂。
“明乐!”苏贵妃喊了明乐一句,也微微板起脸,“你的皇家规矩都学到哪去了?你还想要教习嬷嬷教导你规矩吗?”
裴烬显然是对云氏极为喜欢的,这个时候拆哥哥的台,不是让旁人看笑话。
再者,无论云莺是何身份,明乐也不可被养成这骄纵跋扈的性子,连哥哥的妾室这点面子都不给,日后还不得翻天了?
更何况还是烬儿亲自带回来,又颇为优待的妾室,日后怕也是烬儿长子的娘亲,待他们百年,明乐还得依靠烬儿,既如此,哪能将云氏得罪了。
云莺一看着架势,正觉尴尬,其实她不觉着明乐公主如何,可为何殿下与娘娘都如此看重,真是有些受宠若惊,她正要开口缓和氛围。
这时敏安上前来拉住明乐的胳膊,笑着说,“明乐,烬哥哥好不容易入宫,可别闹了不愉快,”又看向云莺道,十分体贴道:“云庶妃莫怪,明乐是见到哥哥太过兴奋了。”
云莺有些惶恐的笑了笑,“妾身不敢,明乐公主性子活泼可爱,妾身是极为喜爱的。”
话虽如此,云莺的心还是往下沉了沉,“烬哥哥”喊的可真是亲密,果然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
她对明乐倒无甚感觉,明乐是公主嘛,嚣张跋扈也有这个资本,明着不喜她也是好的,总比表面喜欢,背地里捅刀子的强。
只是对敏安县主,她更为敏感,总觉着她方才劝明乐的那语气让人不适,仿佛他们才是一家人,而她是局外人一般,敏安县主真有面上这般温和体贴吗?
明乐哼了哼,在母妃和哥哥的威压下,不得不喊人,“小嫂嫂好。”
云莺连忙屈了屈膝,“公主折煞妾身了。”
“哥哥,这样可以吗?这么久不见,你看见我就凶我,枉我还为你去元康寺祈福。”明乐抱着裴烬的胳膊不依。
裴烬弹了弹她的额头,缓和了语气,“这么大人了,怎的还撒娇,让母妃早点把你嫁出去。”
“嫁出去才好,每日吵的头疼,别站着了,都坐下吧。”苏贵妃也笑了笑。
云莺正想着她带来的那些帕子荷包该如何拿出来,现下看这样,是不好开口了,还是裴烬替她开了口,一一将礼物送给各人,好在她带的也多,贤妃娘娘和贵妃娘娘的是一把花鸟纹团扇,明乐和敏安是一条帕子,兰叶和霜叶是一个荷包。
苏贵妃打量着团扇,花团锦簇,枝头喜鹊栩栩如生,满意的笑道:“云氏的女红倒是不错,恰好天气热了,团扇送的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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