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的流言也传的越来越凶,甚至有传什么杀人魔头、采花大盗、采阴补阳的妖怪……等等流言,连端午的氛围也淡了不少,人心惶惶。
这些女子无一不是在水中被发现,有人传上京水里头有水怪,原本端午是要赛龙舟,可听凝玉说,不少人都歇了心思,谁能不怕啊。
她在王府,倒不如在扬州时怕了,王府里守卫森严,那人怕是想进也进不来。
早起她便给裴瑜佩戴好了装有雄黄、朱砂、菖蒲、艾叶等物的香包,“诸邪避退,小瑜一年都要健康、平安。”
裴瑜还是头一次在端午收到这样的香包,手指摆弄着,特别好奇,“娘亲,这个是什么呀?”
“给小瑜祈福的,不能弄丢了,乖乖戴着,日后练功时要注意身子,过犹不及,你还小,慢慢来。”云莺看得出他对练功到了痴迷的地步,日后一定会是个武痴。
裴瑜点了点头,“好,那娘亲怎么不戴,我也想给娘亲祈福。”
这些日子,裴瑜觉得自己宛如新生,有了娘亲,可以练武,父王对他也和颜悦色了许多,和从前不一样了。
“娘亲是大人了,不需要,快把手伸出来。”云莺摸了摸他的脑袋,相处久了,就容易产生感情,裴瑜在她跟前还挺乖巧,什么都想着她,这也让她心里暖暖的。
“做什么?”裴瑜伸出右手,睁着大眼睛期待的看着云莺,娘亲对他好好,他以后也要对娘亲好。
云莺拉过他的手,将衣袖往上推了一点,从一旁的盒子里取出一根五色丝线结成的络子系在了裴瑜的手腕上。
“这是五色长命缕,不能解开,直到下次下雨时才能解开。”这是扬州端午的习俗,每年过节时她的心情才会有些波动,觉得自己又安然无恙的度过了一个节日。
“那我给娘亲系。”裴瑜瞧见盒子里还有几根。
云莺笑了笑,从盒子里取出一根递给了裴瑜,“好,小瑜真乖,给我系上吧。”
她伸出手,裴瑜学着她刚才的样子,将络子系在了云莺的手腕,“好了,保佑娘亲长命百岁。
“小瑜知道什么是长命百岁吗?”云莺低声笑着,往年都是义母给她系,也只有她是由义母系的,还真有些想念义母了。
虽说这些只是一些风俗,可云莺却十分喜欢,她真的希望自己能长命百岁,平安终老。
“我知道,”裴瑜有些害羞的笑了起来,胳膊展开比划了一下,“就是可以活很久很久。”
裴烬从屋子里出来,瞧见母子俩又在说悄悄话,他眼尖的注意到了裴瑜身上的香包,清了清嗓子,“咳咳。”
“父王!”裴瑜跳了起来,看见裴烬特别兴奋。
云莺惊喜的回头,“殿下,您醒了,我让人传早膳。”云莺扶着裴瑜的肩起身。
“嗯,今日是端午?”裴烬意有所指。
“对呀,殿下端午安康。”云莺笑弯了眉眼,今日要入宫参加宫宴,云莺异常乖巧。
“裴瑜,今日念书练功了吗?”裴烬看向那个依偎在云莺身旁的小萝卜头,有些碍眼。
“母妃说今日端午,可以歇息一日。”裴瑜握着云莺的指尖,仿佛有娘亲给他当靠山,连父王也不怕了。
裴烬冷眼睇着他,“念书练功哪能歇息?你歇息一日,一月便白练了,是你自个吵着练的,如今却如此惫懒,不如别练了。”
“不要,我现在就去。”裴瑜鼓了鼓腮帮子,有些失落的走了。
云莺面上的笑容也散了,望了裴瑜一眼,走到秦王跟前,“殿下,小瑜还小,偷懒一日不碍事的。”
哪有一日也不能歇息的。
“本王从前无论寒暑,除去生病,从未歇息过,你不许惯着他,他自个要学的,就得拿出点样子来。”若不然就别学,学了就得学到最好,这才没有丢他父亲的脸面。
云莺被他板起脸的模样吓着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是,莺莺晓得了。”
看殿下这样,十足十的严父,以后的孩子怕是有苦头吃了。
“本王的东西呢?”裴烬垂眸望着她,他都站出来半天了,也不见云莺表示表示,像个木桩子一样,还说乖巧。
云莺微微蹙眉,忽然想起来了,连忙从屋内取出香包,“莺莺给殿下系上,愿殿下福寿安康,永避邪祟。”
云莺蹲身给他系好后起来,“好了,殿下快去用早膳吧。”
“还有呢?”裴烬伸出手,语气不善的质问,“为何你与裴瑜都有,就本王没有。”
云莺侧头看了一眼那个木盒,“殿下想要系五色长命缕吗?”
在手腕上系一根长命缕的确是祈福,可是也有点幼稚,似乎和殿下身份不太匹配,她便没打算给殿下系。
“怎的,本王不配?”裴烬挑了挑眉,眼神凌厉。
“自然不是,莺莺只是觉得有些幼稚,怕殿下嫌弃。”云莺忙从盒子里取出一根长命缕,系在裴烬的手腕上。
裴烬穿着玄色的衣裳,手腕上的五色长命缕便格外显眼,她以为殿下不喜欢。
裴烬抬起手看了看,嫌弃道:“是有点丑。”
云莺撇了撇唇,正想说要不然殿下解下来。
裴烬却又顺手摸了摸云莺的耳垂,“看在莺莺乖巧的份上,本王勉强戴着吧。”
说完出了屋子,转头去了膳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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