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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豫对于豢养私兵管的极严苛,一旦被发现有被贬为庶人的风险,裴澄不可能这样大意。
    他养的私兵,一定是在他的势力范围内那几个州府,但那些州府距离上京都远,他也没去过,不了解情况,暂时无法确定
    要是在东宫有眼线就好了,还能想办法打听一下,不过裴澄对东宫守的如同铁桶一般,一如他守着秦王府,极难安插线人。
    正想着呢,方定来禀:“主子,荣宣伯到了。”
    “请进来。”裴烬放下手中的公文。
    “下官见过殿下。”江浸月行了一礼。
    “行了,私底下就莫要多礼了,过来坐。”
    有婢女奉了茶很快离去,江浸月端起茶盏撇了撇茶沫,“殿下唤下官来有何要事?”
    潘旭的案子好不容易过去,江浸月也清闲了几日,不会又给他找事做吧?
    “本王在想裴澄的私兵养在哪,你觉得呢?”裴烬走到舆图前,“这几个州府都是从前他的势力范围,虽说范家倒台了,但从前范家是他的追随者,密州也有可能。”
    说到此事,江浸月正色起来,放下茶盏,“殿下,这几个州府都有多山林之地,不过我觉着范家倒不至于,太子良媛的位份太低,起码也得是个太子嫔,生育大皇孙的齐家,还有太子妃连家的可能性比较大些。”
    裴烬点了点头,指了指这两个地方,“若是这样说来,宾州倒更有可能,宾州多山。”
    他的视线扫过宾州附近,在宾州不远处瞧见了扬州二字,恍然大悟,确定道:“一定在宾州。”
    因着在宾州,故而太子才会让扬州爆发天花,他就有理由去扬州,从扬州到宾州并不远,多逗留个一两日也无人能发觉。
    前世因着他没回京,对裴澄构不成威胁,裴澄想必只是去宾州巡视他的私兵,而这一世裴烬对裴澄造成了威胁,所以裴澄想要提前举兵谋反,一旦让他去了扬州,裴澄必定会打个什么旗号杀回上京。
    而裴烬在上京,对于西疆的兵权鞭长莫及,届时裴澄就能将他也一锅端了。
    至于什么旗号,清君侧就是最好的旗号,且裴澄是太子,只要咬死裴烬意图谋反,对泰和帝不利,他举兵清君侧,不知有多少人会被他蒙蔽。
    裴烬的脸色冷了下来,眼神寒冽,这一次,他还真是误打误撞,提前解了天花之祸,这才让裴澄无法去扬州,也就无法举兵造反。
    江浸月与裴烬是自小的默契,对视一眼便晓得裴烬的言外之意,点点头,“殿下想的不错,宾州是太子妃娘家连家的老巢,抚国公对于太子,可是死心塌地。”
    “连家若是再无功绩,下一任就只能降为侯爵了,你说他急不急?”想清楚其中关联,裴烬也有了心情开玩笑。
    爵位原有降等世袭的规矩,但若是能得了圣上看重,或是对大豫功绩卓然,自然也就不必降等,例如程家的爵位便稳妥的很。
    “那殿下打算如何是好?”
    裴烬的指尖点了点桌面,“裴澄不是想要这个机会吗?给他就是。”
    “对了,我今日唤你来,是想问问你在东宫是否有眼线,可能打听到何消息?”裴烬走到太师椅上坐下。
    江浸月皱了皱眉,一脸奇怪的看着裴烬,“殿下何出此言,我若是有东宫眼线,还能不告诉殿下吗?我的手倒也伸不到这么长。”
    连裴烬都无法将手伸到东宫去,他哪有这个能耐。
    裴烬狭长的双眸眯了眯,转着手中的墨玉龙纹扳指,不敢相信,“你没有?”
    可前世他正是因为江浸月给他的一封信里夹着一个布条才晓得裴澄要谋反,这才能及时救下母妃等人,不至于他一个亲人也没留下。
    如今江浸月却说他没有眼线在东宫,那当初的那个布条又是从何而来的?
    裴烬的心往下沉了沉,眼线这东西是要长期埋伏的,既然江浸月现下说没有,那两年后也不大可能有,而在东宫,却愿意帮他的……
    裴烬猛然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脸色唰的一下变得苍白,是她,是莺莺。
    只有莺莺是愿意帮他的那个,那时到他手上的布条破烂不堪,像是随手撕下来的,字迹歪歪扭扭,是用木炭写的,看着像是故意破坏原本的字迹,他那时也未多想,还在心中赞叹,这眼线有些智慧,这样即便被截住了,也不能用字迹来认人。
    他那时也未问江浸月眼线是何人,如今自然是问不出其中纠葛,已隔了一世。
    如今再细想,若不是江浸月,那只能是云莺,她不是故意用木炭写的歪歪扭扭,兴许她那时身陷囹圄,已接触不到文房四宝,所以用随手扯下来的布条,随处可见的木炭书写,而字迹歪歪扭扭兴许是她的手受伤了。
    裴烬在此之前只见过一两次云莺的字迹,在她写的那样歪斜的情况下,一时之间真不能发觉,况且当初他也没往云莺身上想去。
    如今再想,裴烬心如刀割,他前世,到底做了多大的错事。
    也许,正是因为这张布条,才致莺莺于死地……
    裴烬不敢再往下想,大步往外走,“你先回去,改日再议。”
    如今,他只想立刻见到云莺。
    江浸月古怪的看着走路带风的裴烬,微摇了摇头,裴修炎真是越发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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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烬迅速回到芳菲苑,直接去了小厨房,瞧见云莺在里边忙碌,那颗心终于归了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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