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今日连累你们了。”云莺在人前,甚至不敢喊一句潋月姐。
云潋月摇了摇头,“无碍,只要你好便可。”
梁云川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但许多话也不便说,只拱了拱手,“殿下,今日之事改日再叙,便不耽误殿下了。”
“去吧,今日之恩,本王铭记于心。”
“殿下客气。”
梁云川扶着云潋月上了马车,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今日你受委屈了。”
云潋月摇了摇头,有些苦涩的笑,“爷,孩子们可好?”她并不在意这些微末的委屈,她只怕孩子出事。
“你且放心,孩子都好的很,如今在母亲那待着,此事回去之后再议,我不会让你的委屈白受。”
梁云川攥紧了云潋月的手,他也是今日才晓得,原来贺氏竟是太子的人,果真是他看走眼了。
云潋月感动的点了点头,可心中却无甚波澜,贺氏是世子夫人,又有贺家撑腰,世子爷又能拿贺氏怎样呢?她的委屈,终究还是只能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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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莺回到芳菲苑便找去东厢房找银筝,凝珠在守着,医女还在,银筝尚且昏迷着。
“见过侧妃娘娘。”如今云莺是侧妃了,可以称一句娘娘了,这本是极其高兴之事,可是瞧见银筝苍白的脸色,云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医使大人,她身上的伤如何了?”
“唉,说是遍体鳞伤也不为过,尤其是后背的伤口,深可见骨,不过好在是皮肉伤,养养便好了,并无内伤,只是身上要留下疤痕了,很难全数消除。”该医女上次也为被凌虐的那些姑娘们看过伤,比起那些姑娘,银筝身上的伤倒也还算是轻的了。
一时之间,云莺不该是高兴还是难受,高兴是银筝的命保住的,难受是她身上要留下疤痕,这对一个女子来说,是极大的打击,谁愿意自个身上留下疤痕啊。
“多谢大人,你们先退下吧。”云莺不愿当着她们的面红眼。
等门被合上时,云莺终于没忍住眼泪,似珍珠般往下落,跪倒在床榻前,看着银筝毫无血色的脸呜咽,“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我不该让你来上京的,你若是在扬州,便不会出事了。”
“我若是让你在王府住着,你也不会出事,都是我的错……”
“是我护不住你,还连累你受伤……”
云莺埋头在衾被上哭到喘不上气来,巨大的自责笼罩着她,银筝与潋月姐,都是被她连累的,为何她总是拖累别人。
原先被裴烬用帕子包裹着的指尖蹭掉了帕子,磨到了衾被上,又渗血了,她却丝毫没有注意到。
云莺也不知哭了多久,似乎连眼泪也流不出来了,躺在架子床上的银筝皱了皱眉,缓缓睁开了眼,她看见了云莺,嗓音沙哑:“姑娘……”
“银筝,”云莺泪眼朦胧的抬起头,看着她,“银筝,你醒了,疼不疼?一定很疼,对不起。”
银筝是侧躺着的,她勉强牵了牵嘴角,“不疼了,姑娘别哭。”
姑娘还好好的就行了。
“怎么会不疼,都怪我没用,护不住你,对不起银筝。”云莺的眼泪又来了,泪眼婆娑,连人都看不太清。
“不怪姑娘,是我拖累了姑娘,姑娘没事就好。”银筝忍着痛还笑了笑。
银筝越是如此,越让云莺难受,“这是王府,你安心在这养伤,等你养好伤,我送你回扬州。”
或者是其他地方,总之,无论在哪,都会比她身旁更为安全,从一开始,她就不该将银筝带来上京。
“姑娘,我在这会不会连累你?”
“不会的,你莫要多想,你且放心,今日的仇,我会替你报的,只是对不起,如今我还无能为力,可你信我,终有一日,你受的苦楚,我要他们都加倍偿还。”
汤雅,明康公主,太子……还有敏安,她不信从中没有牵扯到敏安,最初她见到汤雅时便是在敏安身旁,只是她聪明,晓得不自己出面罢了,可这份账,她也要算一份。
“不要,姑娘,那些都是大豫的贵人,你别为了我冲动。”银筝昨日受苦时便晓得云莺的日子有多艰难,连大豫的太子都想置她于死地,银筝更不能让云莺为了她而冲昏了头脑,云莺有秦王护着,日后前途似锦,不该为着她冒险,自毁前途。
“你且放心,没有万全之策前,我不会贸然动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咱们要一起看着他们的下场。”云莺握着银筝的双手,那些仇她如今还报不了,可未必永远都报不了。
云莺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可旁人却要步步紧逼,非得让她变得面目可憎才能在这吃人的上京存活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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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潋月回府瞧见两个孩子时,他们正大哭着,侯夫人如何哄也哄不好,她什么都顾不得,越矩的上前抱着他们恸哭起来,差一点点,她便要永远失去两个孩子了。
对不起,方才对两个孩子有过短暂的放弃,云潋月在心里默默地向孩子道歉。
梁云川看的不是滋味,拦住了想要开口的侯夫人。
母子三人抱成一团,云潋月哭着,原先大哭的两个孩子倒是不哭了,安静的缩在母亲的怀里,似乎是等待了许久,娘亲的怀抱。
等云潋月哭了好一场,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依依不舍的松开两个孩子,“抱歉,是妾身失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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