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烬马上改口,目光灼热:“那皎皎她今日如何?心情可好,吃的可好?”
“一切都好,有我们照顾,势必不会让皎皎受半点委屈,太子无需操心。”程钰说完便要离开。
“谢谢。”裴烬嗓音低沉,是谢谢他们照顾莺……皎皎。
程钰的脚步顿了顿,皱了皱鼻尖,莫名有些不对劲,太子似乎有些太谦卑了,为了皎皎,他愿意做到如此程度,也足见对皎皎的心意了。
她最终没再回头,得去回皎皎一句。
裴烬站在原地,抬头望了望天,从府外到府内,也算更进一步不是?看来信国公是心软了,终有一日,信国公会承认他的女婿身份。
*
永康侯府,白梁氏待了一日,想等着能不能见梁云川一面,让婉儿与梁云川见上一见,她自认为婉儿的姿色不差,又胜在年轻,哪个男人不喜欢年轻娇艳的,岳氏虽美,可到底不如婉儿年轻。
但谁晓得梁云川一直不曾出面,侯夫人又兴致缺缺,并不太想搭理她的模样,白梁氏无奈,打算离去。
就在这时,岳莲带着一双孩子来给侯夫人请安,两个孩子再有几个月便满了两岁,会说些简短的话,走路还有些不稳定。
进了屋,两人手牵手的走向侯夫人。
“祖母。”
“祖母抱。”
“哎呦,乖宝慢点。”
侯夫人瞧见两个孩子,喜笑颜开,她本身就喜欢孩子,对岳氏倒也不是厌恶,只不过她自幼接受的礼仪教导便是瞧不上风月女子,起初对岳氏是有些偏见的,一开始也只是为着云川的子嗣着想才买了岳氏入府。
但相处下来,侯夫人也不曾对岳氏如何刁难,她若真是恶婆婆,便也不会答允不逼着云川续弦,也不会答允孩子给岳氏抚养,看白梁氏那般便晓得了,正室与妾室,向来是水火不容的。
两个孩子扑到侯夫人膝头,她摸了摸两个孩子戴着的虎头帽,“真乖。”
白梁氏瞧见这两个孩子与岳氏,心下又不喜了,讥讽道:“嫂嫂如此喜爱孩子,若是嫡子,必定更为欣喜。”
岳莲小声道:“徽娘与浩哥儿是记在世子夫人膝下的,也算是嫡出子嗣。”
为了这两个孩子的前程,岳莲至今也只能让孩子喊她娘,却不能喊母亲,记在贺氏膝下,只能喊贺氏为母亲。
谁知岳莲一开口,白梁氏便恼了,“我与嫂嫂说话,你一个妾室插什么嘴,永康侯府还有没有规矩了?”
岳莲的脸色唰的一下白了,忙低下了头,屈膝柔声道:“是妾身逾越了,姑母莫恼。”
白梁氏瞧见岳莲这做作的姿态便恶心的要死,想起了家中的妾室,更为厌恶,“我乃云川的姑母,你一个妾室,哪来的资格唤我姑母,你也配?”
岳莲的身子颤了颤,似要站不住,语带哭腔,“是妾身失言,白夫人见谅。”
两个孩子瞧见白梁氏这样凶,往侯夫人怀中靠的近了些,侯夫人对此忍不住皱眉,“妹妹何必发这样大的脾气,县君并非寻常妾室,你这样,委实越矩了,妹妹若是无事,还是早些回去为好。”
如今永康侯府是侯夫人当家做主,白梁氏一个嫁出去的小姑子回家探亲她欢迎至极,可若是在侯府耀武扬威,侯夫人如何能忍,打狗还要看主人,对着云川的妾室这样呵斥,当真以为自己做上云川的岳母了不成?
“嫂嫂你就是脾气太好了,对妾室大度,便是对自个残忍,嫡庶尊卑,还是要分得明白才好。”白梁氏见侯夫人要赶她走,怒火达到了顶峰,阴阳怪气道:“不过是两个庶出子嗣,嫂嫂何苦这样用心,到底还是嫡出才名正言顺。”
两个孩子尚小,自然不懂什么嫡出庶出,只是瞧见娘亲不说话,他们走了过去,拉着岳莲的手有些害怕,“娘,不哭。”
白梁氏一听,越发得意了,“嫂嫂你瞧,妾室教导出的孩子便是这样没规矩,既是记作嫡出,哪能唤妾室为娘,可不是乱了尊卑。”
“白夫人,两个孩子尚小,您有什么气冲着妾身来便是,何必说孩子。”岳莲蹲下来护着两个孩子,即便今日来是为了做戏,可到底舍不得孩子听这样的话,谁晓得日后他们能不能记得。
“你还敢对着我大呼小叫,当真是上不得台面的妾室,仔细我让云川打发你到庄子上去。”
侯夫人着实是听不下去,一掌拍在桌上,“好了,县君带两个孩子回去吧,妹妹也请回,我乏了,不能招待你了。”
说完侯夫人进了内室,懒得再搭理白梁氏,大过年的,非要来讨晦气,即便云川这辈子正室空缺,她也绝不会要白家的姑娘,真应下了,以后梁家,还不得让白梁氏做了主,还没进门便这样嚣张,日后还了得?
侯夫人一走,岳莲面上的委屈散了,吩咐人带着孩子下去,走向白梁氏身侧,唇瓣微抿,压低声音挑衅道:“白夫人好走,带着女儿来自荐枕席,可比我这个妾室还不要脸呢。”
说完岳莲转身便走,惹的白梁氏破口大骂,捡着岳莲这个妾室骂了半日,难听至极,半个侯府都能听着,一时之间,岳莲受了白梁氏委屈之事,传遍了侯府。
梁云川今日当值,虽说正是新年本该休沐,可他如今管着整个上京的治安,只会更忙,下值回到府里听说此事,忙去了岳莲的院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