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可以。”程筠拉着他的手放在腹部,“殿下摸便是,兴许孩子会回应你呢。”
裴烬的手搭在她的衣裳上,隔着衣裳,却仿佛摸到了腹中的骨肉,掌心下,好似有心跳声。
忽然,裴烬的掌心下鼓起了一个点,一触即离,再细细感受又没了,好似是他的错觉,他看着皎皎,隐约有个猜想,“方才那是?”
“是他踢殿下了,你瞧,又闹腾起来了。”程筠指了指鼓起的腹部,薄薄的皮肉下,好似能瞧见孩子的手脚在踢踏。
裴烬兴奋起来,心口扑通扑通的跳着,手指微颤,喉结上下滚了滚,难掩激动,却尽量压低嗓音,柔和道:“不许踢你娘亲,会疼的。”
“殿下说他也听不见的,有孕都是这样,娘亲说她怀二哥和阿姐的时候,两人在腹中打架一般,那才是真疼。”
程筠神色柔和的望着殿下,瞧他手足无措的模样,这大概便是初次当父亲的激动吧,她晓得自个有孕之后也是这样,孩子第一次胎动,她也兴奋的睡不着。
屋子里有淡淡的温馨流淌着,有种他们一家三口终于团圆了美满。
“可惜我不能陪着你,也不能贴身照顾你。”裴烬当真想看着孩子一点点长大,十月怀胎之后出生,可是如今他连见皎皎一面都难。
“娘亲将我照顾的很好,殿下无需忧心,殿下这几日怕是已荒废了政务,还是先忙正事吧。”
比起殿下与丫鬟,还是娘亲更让程筠安心,有娘亲在,她什么都不怕,从前她待在娘亲肚子里,也是这样安心的吧。
“你也是正事,父皇春秋鼎盛,会将政务处理好,无需我多费心。”裴烬看着她,连眼睛都舍不得移开,看来他得多与信国公交涉,若是能早些让皎皎住到东宫去便好了。
“殿下起来坐吧,腿都蹲麻了,来看看我给孩子做的肚兜好不好看。”
程筠拿出那件还差一点便完工的肚兜,裴烬凑了过去,在她身侧坐下,“你的绣工向来是好的。”
“不如娘亲做的舒适。”
“信国公夫人熟能生巧,你的女红也好看,我喜欢你的。”
两人坐着闲聊,即便没什么正事,虚虚的过了一个下午,也是裴烬这大半年来,最为满足的时刻。
晚上裴烬留下用膳,一大家子齐坐一桌,隐约有了被认同的感觉。
“粗茶淡饭,殿下勿要嫌弃。”原氏招呼着裴烬。
“夫人言重了,我本也不重口腹之欲,我曾在西疆待了五年,早已习惯和将士们同食,并不挑剔,这些膳食已十分精致。”
裴烬还有一个能引起程家人好感的过往,那便是征战沙场,程家是将门,自然对同在军营生活之人会产生好感,若裴烬不是太子,当初不曾逼皎皎回京,想来程家所有人都会觉得他是乘龙快婿。
“那殿下自便,我便不招呼殿下了。”原氏给程筠夹菜。
裴烬忙道,“夫人坐吧,我来照顾皎皎。”
“那多麻烦,殿下来者是客,怎好劳烦殿下。”
“夫人切莫将我当成客人,我本该尽到照顾皎皎的责任,夫人不怪罪我便好了,往后我一定好生照顾皎皎。”裴烬就差竖起指天发誓了,语气恳切,让人动容。
程筠看的都有些不忍,殿下何时这样战战兢兢过,不免开口为他说话,“娘亲坐吧,我若是想吃什么与殿下说便是。”
程辙武瞧了裴烬一眼,扯了扯嘴角,“殿下嘴巴倒利害,就是不知做出的事是否也有嘴上这般好看。”
裴烬哄起人来倒是一套一套的,连程辙武都服气,仪表堂堂,身居高位,再加上嘴皮子溜,这样的男人,一看就有花花肠子,靠不住啊。
“说再多不如做,国公爷与夫人让我做多些瞧瞧便是。”
原氏笑了笑,打断了程辙武的话,“那便劳烦殿下照顾皎皎了。”
皎皎腹中的孩子是他的,他也的确要尽到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只有参与了,才会晓得女子有孕是多辛苦之事,他才会晓得心疼。
“不劳烦,是我该做的。”裴烬忙给皎皎夹菜,照顾她用膳。
程钰与程意殊对视一眼,都觉得裴烬与他们想象中的倒是差了挺多,想起那个敬王,比一比,那可真是一个天一个地,便是裴烬做到这样,还要时常受爹爹的冷脸,更何况敬王那个带着王妃之位犹如施舍之人,真是活该被打出去。
一顿饭吃的也算是其乐融融,裴烬照顾的皎皎无微不至,在场都是瞧见的,尤其是原氏,很是满意,裴烬走前让他多来府里坐坐。
如今皎皎六个月的身孕,越发不便,坐卧都艰难,是该让裴烬多待在皎皎身侧,多相处些,女子有孕时,本就多愁善感,一点点小事也能放大无数倍,若是这样裴烬还能让皎皎满意,那他们才是真的满意了。
裴烬送皎皎回了院子,“你早些歇息,今夜我便不来打扰了,你说的那些我待会便去办,你无需费心,大着肚子,要少思虑。”
程筠点了点头,软声道:“爹爹对殿下的刁难,还请殿下莫要放在心上,他也是为了我。”
方才桌上,娘亲倒还和善,可爹爹冷着一张脸,活像是旁人欠了他的,还不是为着裴烬,往常用膳爹爹可从未这样。
裴烬轻声失笑,抬手摸了摸程筠的脑袋,“小郡主长的美若天仙,却被我抢了去,信国公不满意我也是常理,放心,我哪敢记恨岳父,我一定用些心,早些让岳父满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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