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娘亲慢走。”
送走原氏,程筠洗漱一番上了床榻,想着今日发生的事可真多,微微叹气,还是不想了,抱着肚子安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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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康侯府,梁云川回到岳莲的院子,烛火很暗,想来两个孩子都睡下了,推开屋门,岳莲坐在灯下在给孩子做衣裳,瞧见梁云川回来,不紧不慢的起身行礼,“世子爷。”
自从上次梁云川从她的院子里走出去,就没再到她院子里歇息,她还当这样的日子要过上许久,兴许梁云川再也不来了,也不答应和离,两人就这样僵持下去。
岳莲知道自个在赌,拿两人之间这几年的感情在赌,拿两个孩子在赌,可不赌这一回,岳莲又不甘心。
梁云川在榻上坐下,拿起她给孩子做的衣裳,“你似乎挺久不曾给我做过衣裳了。”
从前岳莲时常给他做衣裳,倒是给孩子做得少,那时候孩子在贺氏膝下,即便岳莲做了,贺氏也不会收下,便都给他做。
自从孩子回到岳莲身旁,她只顾着两个孩子,对他的关怀少了一半不止,他似乎从未走入她的心里,从前讨好他,也许只是为了活下去,或是两个孩子。
岳莲垂眸,有些不安,“世子爷若是需要,妾身为爷做便是。”
梁云川不说,她都要忘了,从始至终,她的心都在孩子身上。
梁云川望着岳莲,看她低眉顺眼的模样,心里忽然有些疼,“我要的不是衣裳,而是你的心意,莲儿,你心中是否从未有过我?”
他从未问过这样的话,无论对谁,他从前也不在意是否有人倾慕他,是否将他放在心上,与贺氏成亲,是家中的安排,与她起初也是家中的安排,与贺氏,并未发展除夫妻之外的感情,而对于岳莲,他的心却一点点的偏了。
直到如今一颗心都偏向了她,可回过头才发觉,只有他的心在靠近岳莲,可岳莲的心从始至终不曾挪动过半分。
岳莲抬眼笑了下,望着他的表情柔顺妩媚,“世子爷说什么呢,妾身心中自然是有爷的,爷是妾身的天,妾身岂会不倾慕,爷是想多了。”
岳莲出身云楼,向来是最会做戏的,对于梁云川,她不是没动心过,可世俗纠葛着,动心又如何,她一个身份卑微的妾室,若是动心,那死的只会是她,清醒的头脑,永远是妾室活着的准则之一。
梁云川望着她与往常并无两样的笑容,心中颇为失望,他摇了摇头,“你在撒谎。”
的确是他太想当然了,以为他护着她,她便能感受到他的心意,却从未想过,若她从来不在意他,那又如何去感受到他的心意呢?
也许江浸月说的对,两人的身份不平等,无论他做多少,都会被岳莲认为是施舍,而非心意,若想让她感受到他的心意,并且重视他的心意,两人只能从头开始。
给她一个与他平等的身份,两人才能真正的站在一处说话,而不是他说什么,岳莲嘴上应得快,却从未放在心上。
岳莲心中奇怪,不知梁云川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为何要说这样的话,她又有哪儿让他不满了吗?
“妾身对世子爷岂敢撒谎……”
梁云川抬起手,阻止了她的话,从榻上起身,走到她身前,“过了上元节,我会休弃贺氏,你是不是一定要和离?”
他还是盼着岳莲能给他一句实话的,可显然,如今是不可能了,也好,正如殿下所说,和离再娶便是,孩子在府里,他有的是办法。
岳莲的脚步微不可察的挪动着,她想后退,可想到跟前的是世子爷,她到底还是忍住了后退的步伐,微微屈膝,“是,妾身已执意和离,求世子爷成全。”
既然贺氏被休,那府中已没有能威胁到两个孩子之人,后院的那些妾室都伤了身子,不能有孕,为了后半辈子计较,他们只会对一双孩子倍加疼爱。
这样,即便和离之后世子爷不再娶她,她也可以安心了。
梁云川转身背对着她,语气艰涩,“好,我答应你了,上元节一过,我便与你和离,但两个孩子你不能带走。”
岳莲诧异的抬头望着他的背影,她还当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应允她,不曾想到这样快,“多谢世子爷,妾身明白,只是侯爷夫人那?”
她便没想过能带走这一双孩子,侯爷侯夫人一定不会答应,到底梁家是侯府,而她岳家已无人所依,怎会将孩子给她。
“我会去说,你好生歇息吧。”梁云川大步离开她的院子,心中似压了一块大石头,他从未想过与她会走到这样的一步,分明两人前些日子还十分温馨美满。
梁云川一走,岳莲扶着案几坐在榻上,望着那件做好的小衣裳,忽然悲从中来,眼眶红了,分明这是她自个求的,怎的还难受起来了呢?
不再为人妾室,这不是她的心愿吗?不必再被人瞧不起,如今她是县君了,多高贵的身份,再也无人能为着她妾室的身份折辱她了,还有什么好难受的。
要与孩子分离,当真是剜娘的心头肉,可为了这一双孩子断送她的一辈子,又值得吗?全当她是自私之人吧,岳莲无声落泪。
梁云川从她院子里出来去了侯夫人的院子,这个时辰侯爷也在,他与双亲说了自个的打算。
“什么?你要与岳氏和离?”侯夫人最先站了起来,“这是为何?她是妾室,怎能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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