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要呢,咱们可没成亲,不许做这样的事,传出去会被人笑话的。”程筠扔下帕子,转过身去。
裴烬的胸膛贴上程筠的后背,下颌搭在她香肩上,“方才咱们亲都亲过了,还怕什么笑话,谁敢往外传。”
如今皎皎身怀有孕,又不能行房事,裴烬只是想待在她身侧,好生照顾她罢了。
程筠回头将裴烬的下颌推开,眼含秋水,“殿下说的是,往后可不再给你亲了,免得遭人笑话。”
“我保证,绝无人敢说嘴于你。”
“我才不信,”程筠鼓了鼓腮帮子,气呼呼道:“我听旁人说,我在上京的名声可差了,人人都唤我妖妃呢。”
裴烬面上的笑容褪去,略微严肃了几分,“你且宽心,此事我一定会好生解决,绝不会再叫旁人误会于你。”
“你要如何解决?”程筠摇了摇头,“罢了,我已不是云莺,云莺的那些名声于我而言也无关紧要,殿下不必再去费这些周折。”
“我早已有所准备,只是还需一个恰当的时机,待过了上元节,开朝之后再说。”裴烬并不是置之不理,只是如今正值新年,百官休沐,想处置也无从下手。
“殿下既然自个有决心,那便去办吧。”想来这样的话爹爹娘亲会更为满意一些,她好似没多少不满,在她得知殿下要与文武百官对抗,立她为太子妃时,从前的那些恩怨,已消散无几了。
她也的确从未想过,以区区风尘女子,能成为太子妃,她并非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太子妃那个位置有多重要,她清楚的很,殿下愿意力排众议立她为妃,殿下心意皆在其中,她又何必苦苦执着呢?
“殿下,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殿下能答应。”
“何事?且说来听听。”裴烬端起茶盏喝了口茶,说了半天话,口都干了。
“我想请殿下莫要打压薛大人的仕途,不求殿下帮扶薛大人,也请殿下别记恨他。”
这话让裴烬入口的茶水苦涩的很,一时之间心里头不知多委屈,“在皎皎心里,薛承煦便这样重要?”
程筠眨了眨眼,素手搭在裴烬的手腕,婉声道:“不重要,只是我向来有恩必报,殿下全当是为我报恩,他的仕途能走到哪,全凭他的本事,往后我们与他都无瓜葛。”
裴烬放下茶盏,“皎皎可是说到做到?往后与他再无瓜葛?”
若是如此,他又何必去在意薛承煦呢?
“那是自然,言而有信,不似殿下,君子失信。”程筠伸出手,弯了弯小拇指,“我与殿下拉钩为证。”
裴烬笑了,一把勾住她纤细的小拇指,“一言为定。”
只要薛承煦往后不再出现在他与皎皎的生活中,裴烬才懒得去与他计较,薛承煦莫要不知好歹才是。
程筠点了点头,想松开手,却被裴烬攥的更紧,“明日宫中设宴,阖宫都是花灯,黄昏时分我来接你入宫。”
除夕宫宴庄严一些,而上元宫宴则氛围轻松,在御花园里设宴,挂上花灯,随意观览,趣味十足。
“好啊,我还不曾见过上京的花灯,在扬州,上元节这日也是满街的花灯,不知上京有何不同。”
况且是宫里的花灯,应当会更加精致奢华。
“那我每日来接你。”
*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①
上元与七夕有异曲同工之妙,这日不顾男女大防,可男女同游花灯盛景,是个有情人相聚的日子。
原氏本想陪着皎皎一同入宫,可程辙武说要带原氏出去逛逛上京的花灯,宫里的花灯有何热闹可言。
“皎皎有钰儿与太子看顾,你还怕出得了什么事不成。”儿女的事要紧,自个的事自然也是要紧的,程辙武也好些年不曾同原氏单独过上元节了。
“是啊,娘亲便随爹爹去吧,我有阿姐呢。”程筠看着爹爹娘亲如此恩爱,心中羡慕得紧,若是她与殿下老了也能这般,此生当真无憾。
“对,娘亲放心,我保管将皎皎照顾的很好。”
正说着呢,东宫的马车也到了,裴烬从外边进来,“夫人尽管放心,晚辈一定好生看顾皎皎,我出了何事,都不会让皎皎有事。”
“行吧,”原氏最终还是松了口,“那可得小心着些,不该吃的东西莫要入口。”
“好,娘亲放心。”
一行人从信国公府出来,裴烬抱着程筠上了马车,马车内温暖如春,连垫子都软和的似被褥,还备下了瓜果点心。
程钰坐在程筠身侧,也不由的感叹,太子对皎皎,还是蛮上心的。
从宫门口便挂起了大红灯笼,一路蜿蜒的彩色灯盏,直至御花园,过了上元,年节的热闹便要散去了。
原本马车需得停在宫门口,可裴烬顾忌着皎皎的身子,让马车到了御花园附近才停下,依旧将人抱了下来。
“外边还是有些冷,衣裳穿好。”裴烬给她理着狐白裘的衣领。
程筠仰起头望过去,一盏盏彩灯将琉璃瓦照映的闪闪发光,犹如天边的星辰,“好美啊。”
“里边的花灯更美。”裴烬扶着皎皎进了御花园,程钰走在另一侧。
宫里的积雪早已打扫的干净,青石砖路倒是好走,进入御花园,有淡淡的花香涌入鼻尖,“这个时节,哪来的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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