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烬垂眸想了想,“不瞒父皇,儿臣也一直在想此事,细数如今朝中重臣,文官居多,武官略少,若真要派遣一员大将,儿臣推荐梁寄。”
梁云川的路数他还算清楚,西疆又是他经营多年之地,自然是盼着能交到自个心腹的手上,这才不会糟蹋了多年经营,而梁云川正是合适的人选。
“梁寄也算是少年成材,永康侯府也算忠心耿耿,只是我听说梁寄与你一般,在儿女私情上不怎么拎得清啊。”
泰和帝稳坐龙椅,自然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梁寄那事在上京闹的也不小,泰和帝不想知道都难。
“父皇,所谓铁血柔情,不正是如此吗?人哪能没弱点,可这弱点无伤大雅,新平县君与信阳郡主是闺中密友,他日有新平县君在梁寄身旁时时提点,西疆与上京的心只会更近,岂不美哉?”
梁云川是他的好友,岳莲是程筠的好友,犹如程家在北漠让泰和帝放心,梁云川在西疆也会让裴烬安心。
如此一来,北漠与西疆便掌控在皇室手中了。
“说的倒也是,既然如此,那这事便交由你去办,你与梁寄商谈吧。”迟早这个江山是要交到裴烬手中的。
“是,儿臣遵命。”
说了半日话,泰和帝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忽然想起一件事,“先太子嫔齐氏与大皇孙还不曾找到吗?”
裴烬摇了摇头,“并未查到,仿佛凭空消失在了上京,儿臣猜测,这两人怕是已凶多吉少。”裴澄说不曾动手脚,裴沐说不曾见到,还真是件怪事,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罢了,既然找不到就不必再找,反正大皇孙也非皇室血脉,待信阳郡主生下来的,那才是大皇孙。”原本只是想找到问个究竟,可找不着也就算了。
“是,儿臣明白。”
裴烬从紫宸宫出来,当真是月上中天,不免有些疲惫,回到东宫很快便沐浴歇下。
翌日用早膳时,玄凌前来回禀,“找到了宁王殿下的踪迹,宁王在城东置办了一座宅子,里边养了个女子还有一个孩子。”
“养了外室还有孩子了?”裴烬难以置信,裴沐向来是最为老实规矩的性子,怎会做出这样的事,他府中只有一侧妃一庶妃,位置还宽敞的很,何必需要在外边置办宅子养女眷,带回王府不就得了。
“这个属下不知,不过昨夜初晃一眼,那个女子有些眼熟,像是先太子嫔。”
“齐氏?那个孩子是大皇孙?”
当日是裴沐带人去的东宫,他说不曾见到齐氏与大皇孙,他信了,想不到裴沐对着他也会撒谎了。
“属下也不知,更深露重,不曾看清楚。”
“现下去瞧瞧吧。”裴烬也没这个心思用早膳了,起身离开东宫,若真是齐氏,那可就麻烦了。
裴沐那算是弟夺兄妾,传扬出去,难免遭人口舌。
裴烬来到宅子门前,从外边瞧着十分简朴,看不出来是裴沐的私宅,他不曾敲门,直接翻墙。
进去之后恰好瞧见裴沐牵着一个孩子在玩雪,不是大皇孙又是谁。
裴沐正震惊裴烬出现时,又从屋子里走出来一个女子,正是齐氏。
第195章 弟夺兄妾
齐明慈瞧见裴烬,吓得脸色发白,下意识往后退,想躲开,可又瞧见大皇孙还在宁王身侧,急忙跑到大皇孙旁边,警惕的护着大皇孙。
裴沐松开大皇孙的手,几步上前行礼,惴惴不安,“三哥。”
“老六,你还拿我当你三哥吗?”裴烬当真是没想到,居然会是裴沐将人藏了起来,还养在外边,瞧着犹如一家人,裴沐还口口声声告诉他不曾见过两人。
裴沐神情尴尬,瞧了一眼齐明慈与孩子,“对不起三哥。”
他已悄无声息地瞒了许久,谁晓得竟会被裴烬发觉,还是人赃并获,他连狡辩的资格也没有。
“不给我一个解释吗?”裴烬不信他会无缘无故的藏起齐氏与大皇孙。
“三哥里边请,”裴沐的心口扑通扑通的跳,回头看向同样胆战心惊的齐明慈,“你们先回屋。”
“是。”齐明慈连忙抱着孩子退下了,脚步踉跄,半年前死里逃生,如今又要死一回了吗?
裴烬进了厅堂,随意坐了下来,外边看着质朴的宅子,内里却大有乾坤,陈设十分精致考究,和宁王府有些像,看来齐氏在这的日子还不错。
“想不到平素被赞听话的老六也会做出私瞒兄妾之事,倒是我小瞧你了。”裴烬微微笑着,不亲眼见到他还不信呢,裴沐在他眼皮子底下瞒了半年,可当真是好算计。
裴沐被他说的一张脸由白转青,又红了,低着头,喏喏道:“对不起三哥,我并非有意瞒你。”
裴沐自幼就钦佩三哥,跟在三哥后头,三哥说什么都听,从不忤逆,这是头一次骗了三哥,瞒了三哥,他也是愧疚的。
“瞒了我半年还叫并非有意,若是你有意,岂不是要瞒我一辈子?父皇派人找了半年齐氏与大皇孙,你倒是瞒的一丝不漏,说说吧,你为何藏起他们?”
泰和帝对于裴澄的姬妾并未惩罚,得知她们的遭遇倒十分同情,各自安抚送回了家,唯独太子妃和裴澄一起被圈禁,自然了,如今这两人都被关在秦王府,泰和帝并不晓得。
裴沐好端端藏起齐氏与大皇孙又为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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