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初皎皎娘亲怀她时,夜里总是腿脚抽筋,我彻夜不眠的守着,为她揉腿,快生时双脚浮肿不能走路,我待在她身旁,要去哪我便亲自抱着她去。”
他与原氏,也是有许许多多甜蜜美好的回忆,说起这个,脸色好看了许多。
“国公爷如此贴心,晚辈自该好生学习,如今皎皎已有六个月的身孕,肚子越大,越是不便,正如国公爷贴心夫人,我也想好生体贴一番皎皎,不想她受苦,虽然她身侧有丫鬟照顾,可哪个丫鬟能比得过我这个夫君亲自照顾更为细致,再者丫鬟的力气也不如我的大,万一摔着皎皎便不好了。”
“我晓得国公爷还想再考验考验我,可这不也是一个很好的考验吗?说到底我与皎皎之间,还是得皎皎点头,我若是能将皎皎照顾好,想来夫人也会更为放心,我亲眼看着皎皎为我生儿育女受了那些苦楚,我必定会更加心疼皎皎,会加倍疼爱她。”
“国公爷不愿皎皎大着肚子嫁入东宫,成亲是女子一生最美的时候,我也想等皎皎生下孩子,休养好之后再与我成亲,但如今与皎皎分离,我内心不安,我不曾亲手照顾皎皎,却白得了一个孩子,这不是太便宜我了,国公爷觉得呢?”
裴烬知道信国公疼爱皎皎,所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他是当真想照顾皎皎,他不能代替皎皎生育,能为皎皎缓解一些痛苦也好,总不能让他这个爹爹太无能了。
程辙武听到裴烬说了这样多的话,句句说到他的心坎上,女子有孕的确是需要夫君在身侧,程意阑是两人的第一个孩子,那时原氏半点也离不开他,一时片刻便要找他,有他在身旁才觉得安心。
将心比心,想来皎皎也是盼着裴烬在身旁陪着她,亲人待她再好,可夫君这个角色是不同的,旁人无法替代。
想了一会,程辙武到底还是点了头,“可以,但不许从正门进出,你堂堂太子,岂能住到臣子府中,届时怕是会在朝中掀起风波,你若是要来,就从侧门悄悄地进吧,莫要大张旗鼓,惹人眼。”
裴烬心满意足,连忙拱手道谢,“多谢信国公,我一定好生照顾皎皎。”
程辙武哼了声,“最好如此,皎皎自幼漂泊,我对这个女儿最为心疼,他日皎皎若是在你身旁受了半点委屈,即便日后你成为了帝王,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将她接回家。”
“程家绝不会用女儿的幸福来换取利益,你最好明白这一点。”
以程家的门楣,做太子妃绰绰有余,成为皇后也无人敢置喙,可程辙武与原氏却从未想过要将女儿送入后宫,送入东宫,若非皎皎从前便与裴烬有了交集,又有了孩子,他们一定会为皎皎在北漠招得良人。
裴烬语气郑重道:“国公爷所言,晚辈字字谨记!”
“那便去吧,大国安才能小家宁,你是太子,还是得先处理好朝堂政务。”
事到如今,程辙武对裴烬算是初步满意,但人心都是会变的,往后他依旧会考察他,除非他死,无能为力,否则他的女儿即便出嫁,也还是他的掌上明珠,受了委屈依旧要为女儿出头。
有人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在程辙武心中,这两个女儿都是原氏辛辛苦苦生育,从来都不是水,是天边最皎洁的月亮。
“是,晚辈先行告辞。”
裴烬离开信国公府,吩咐方定去东宫为他简单收拾行李,今日便可以住到程家,贴身照顾皎皎了,真好。
但他还没忘裴沐之事,还是得先去告知父皇一声。
果不其然,泰和帝得知这个消息,心中不比裴烬的诧异少,茶盏都放歪了,茶水滴到了龙案上。
“这个混账,我这是造什么孽,生出的几个孩子,一个比一个不听话,一个比一个行事混账。”
泰和帝要被这几个儿子气死了,先是裴澄谋反,东宫那些事被抖落了出来,被人传的沸沸扬扬,皇室的脸都丢尽了。
然后是裴烬为了找云莺又把上京闹了翻天覆地,再是裴濯算计裴烬,又把自个折了进去,闹出和苏敏敏的丑闻。
现在又多了个裴沐,和兄长的妾室有苟且,弟夺兄妾,兄长的子嗣实则是裴沐的子嗣,这要泰和帝如何不生气?
得亏他气量大,要不然非得被生生气死过去。
裴烬一听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尖,视线移开,“父皇,您说裴沐就说裴沐,何必搭上儿臣,儿臣近日可老实的很。”
泰和帝一掌拍在龙案上,怒气冲冲,“你给我闭嘴,你还好意思说,裴濯之事没你的手笔?我不与你计较,你倒是喘上了,最不安生的就是你。”
裴烬最得他的看重,自然也就最伤他的心,闹出的哪一桩哪一件不是大事,如今还好意思撇的干净。
“是是,儿臣有罪,父皇也别太生气,别气坏了自个的身子,这也未必全是坏事,好歹大皇孙还是您的孙子,这也不亏嘛。”
要是大皇孙是别人的儿子,那才更丢脸。
“你说的什么话?”泰和帝气的脸都红了,“全天下都晓得大皇孙是裴澄的儿子,你要如何向天下解释是裴沐的儿子呢?”
“齐氏是裴澄的妾室,又如何能跟了裴沐呢?众人又不是瞎子。”
这可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好不容易给你擦了屁股,又来一个裴沐,迟早有一日我会被你们这些混账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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