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开了手电筒,一束强烈的光照着屋外的路。
顾明煜勾了勾唇,接过伞打开。
屋外还在下雨,淅淅沥沥的,伴随着雨水落在水塘里的清脆声响。温茵茵自然地站到顾明煜的伞下,问道:“你的车停在哪里?”
顾明煜指了指不远处:“就在村口。”
两个人一路往村口走,肩并着肩,步履出奇一致。他虽然没有出声,但是,还是让她感受到强大的压迫感。
其实温茵茵也不知道顾明煜为什么要一直帮自己。
他们虽然有婚约,但那都是老一辈之间的想法,他大可不必为了老人家执着的想法而耽误了自己。
所谓的恩情,不需要他来还的。
温茵茵这样一想,有些出神,她在心底斟酌着语句,想要把话对他说清楚。
纵然确实有些不舍。
“我们俩——”
温茵茵终于开始鼓起勇气开口,可突然之间脚下一崴,一脚猛地踏进了泥地里。脚下踉跄,重心不稳,后背眼看着跌到地面,她闭眼,准备迎接疼痛。
不想疼痛没来,却撞进一个带着些许温度的怀抱里。
她的腰际,被他宽阔的手掌稳稳扶住。温热的感觉在她的后腰缠绕,温茵茵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回过头的时候,男人轮廓分明的脸上写着关心:“没事吧?”
她一愣,脸颊倏地通红,慌乱地挣开顾明煜的怀抱。
直到温茵茵躲开他的怀抱,顾明煜仍有些发怔。
她身上有一股特别的香味。
是澄澈的淡香味,清新温雅,并不浓烈,如水果一样不甜不腻。却像是流连在他的鼻尖,迟迟无法散去。
“我没事。”温茵茵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变得很轻,就像是蚊子咬一般。
“对了,你刚才想要说什么?”顾明煜低声问。
这会儿她哪还有心思说什么?
温茵茵红着脸,用力地摇头,加快了脚步:“你还是先回家吧!”
顾明煜失笑,这是在赶着他走了?
不过她的脸——为什么红得像个水蜜桃一样?
……
送走了顾明煜,温茵茵的心跳还是很快。
一路往家里走,她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情绪稍稍平复一些。
只是,到了家门口的时候,她握着伞柄的手突然一僵。
刚才顾明煜开车门上车的时候,将伞递给她,让她先帮忙拿着。可是后来,他发动了车子,就根本没提伞的事情,直接摆摆手与她道别。
顾明煜把伞留给她了。
那他回家该怎么办?不知道这会儿镇上雨停了没有,可别被淋湿了。
温茵茵就像是散步一般,慢慢往家里走,远远地,就看见了自家门口站着姚瑞兰。
雨天路滑,满地泥泞,姚瑞兰担心温茵茵的安全,所以伸长了脖子寻找着她。直到看见那道纤细的身影缓缓出现的时候,她才松了一口气。
温茵茵走得愈发近了,姚瑞兰赶紧小跑上前,握住她的胳膊:“去年那场大雨,余麻子家的小女儿摔到泥坑里去,掉了两个大门牙。娘越想越担心你,好在你没事。”
刚才顾明煜怀抱的温热,让她羞得不知说什么好,现在又听着母亲说的话,温茵茵的脸颊一热,习惯性地咬了咬唇。
“娘,我没事。”
姚瑞兰一笑:“那就好,累了一点,赶紧躺下来歇会儿。”
母女俩一起手挽着手,进了屋,寒风瑟瑟,心底却是温暖的。
村里的夜晚,总是宁静的,温茵茵洗了个头,把今天换下来的衣服洗得干干净净,晾在外面的竹篙上。踮起脚尖晾衣服的时,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上很香。
她们家买不起香胰子,仅剩的那一块还是大姨过去送来的,都是省着用。而她身上的这种香味,绝对不是香胰子的味道。
这种味道是特别的,带着清冽的果味,甜丝丝的,却不腻味,很好闻。
温茵茵困惑了一阵,突然想起,那是系统赠送的额外奖励呢。
只不过这奖励是一次性的,估计明天一早醒来,就消失了。
夜深了,姚瑞兰打起哈欠,躺下来睡觉去了。温茵茵一个人坐在桌前,找出了纸笔。
昏黄的灯光下,温茵茵的面容恬静而温婉,她低着头,静静地勾勒着笔画,描绘出毛线袜的样式。
她没有学过绘画,因此笔触粗糙,不过这倒不要紧,她自己能看得懂就行了。
造袜厂的张经理说这一千五百双袜子的款式还是照之前那样,但上面的花样可以略有变化,她便照着这要求,一笔一笔画了下来。
孩子们都喜欢些什么?温茵茵咬着笔杆子,不由入神。
……
第二天清晨,温茵茵一觉醒来,洗漱之后便直接出门去了村支书家。
老支书家离她家不远,很快就到了,她敲了敲门。
来开门的是老支书的媳妇陈大丽,她一看见温茵茵,一张脸就拉了下来。
得,当村支书真是麻烦,在这穷山僻壤捞不到油水就罢了,还时不时有穷得叮当响的村民来求他们家办事!
陈大丽平时有事没事都是板着一张脸,跟谁欠了她钱似的,温茵茵见怪不怪,只好声好气地说道:“陈婶子,能不能借你家电话用一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