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好看是本钱,却不是她的本事。温茵茵没有在镜子面前停留太长时间,而是去柜里找出了纸笔,坐在桌前。
顾明湘店里的毛衣价格太高,她不舍得买。但是,她可以自己织。
毛衣的款式,她的脑海中也有,只要与画报上陈明明穿的上衣款式结合起来,织出差不多的,再与自己进来的喇叭裤搭配,必然会有生意。
这样一想,温茵茵便低头下笔,眼神专注。
……
毛衣的轮廓,逐渐变得清晰。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终于将图画好了。
版型微廓的开衫毛衣,领口处有花边,透着几许生动精巧的感觉,袖口是收紧的,却做得微长,可以包住半只手,看起来更加舒适温暖。至于毛衣下摆,也是用了心思的,花边的褶子一层一层叠起来,有轻有重,有详有略,与领口相呼应。
这样的设计,是温茵茵将后世的流行与现在的趋势相结合起来的,不会太出挑,但又比较特别,非常耐看。
温茵茵看着这张图,觉得大致上还是不错的,但还是不太满意。
她咬了咬笔杆子,最后将毛衣上的纽扣通通涂掉了。
这样一来,便显得清爽了很多。
家里还有足够的毛线,那是小姨给的,还没用。上回温茵茵就觉得小姨给的这毛线颜色时髦,现在一看,竟还真与画报上陈明明穿的毛衣有几分相似。
温茵茵拿着一比对,心中一喜,低下头就开始织毛线。
等到天色逐渐沉了下来,她才意识到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
姚瑞兰还是没有回来。
温茵茵这才想起她一定在旧牛棚,这才去了一趟。
……
旧牛棚里,大家的兴头仍旧高昂。
在她们的共同努力下,短短几天的时间内,这儿的毛线袜已经堆得像一座小山一样高了。
沈月娥看起来不靠谱,手速却不容小觑,她盯着那毛线,脑子转得飞快,一会儿就能织出一双新的。
而在这么多人里面,爱苗嫂和吴大娘是最快学会花样织法的,这样一来,也算是给温茵茵减轻了不少负担。
温茵茵一到,拿了几双毛线袜放在手里看。确定她们的效率虽然高了,质量却没落下,不由松了一口气。她估计两天内,就能将这一批毛线袜织好了,到时候赚回的——才算是她的第一桶金!
见到女儿回来,还红光满面的样子,姚瑞兰的脸上露出一抹喜意:“茵茵回来了?”
看到温茵茵,沈月娥立马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身边去:“茵茵,今天温秀华要打那娃,幸好我给拦住了!那没心肝的女人,自己的闺女都打得下手,真是坏了心眼!”
听沈月娥这么说,有人笑了声:“月娥,你娘上回不也打你了?”
村子就这么大,发生了什么新鲜事,家家户户都要交头接耳。那天吴大娘在温茵茵家将沈月娥打得屁滚尿流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现在旧事重提,笑话沈月娥一番。
可谁想,沈月娥的脸皮奇厚,嘴角一咧,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我娘打我,那是因为我做错事了!那小芝芝可什么事都没做错,多乖一孩子,她娘还要打人呢,这心真黑!”
沈月娥这样一说,大家也都很感慨。
周芝芝这孩子话不多,却乖巧到让人心疼,也不知道温秀华怎么就非要这么对待孩子。如果没记错的话,上次温秀华还要把孩子给送人呢!
除了温茵茵之外,在场的妇女们都是做了娘的。她们说起温秀华对孩子有多刻薄,个个咬牙切齿,恨不能马上冲去温秀华家里算账去。
而正在这个时候,牛棚外突然传来一道尖锐的吼声。
“不好了,不好了!茵茵,你姑姑居然要把孩子丢到屋门口,连件外套都没穿,小娃的小身板冻得啊!”
温茵茵愣了愣,随即什么都没想,直接跟着来报信的人跑去温秀华家。
温茵茵还没到村尾草屋门口,就听到了孩子的哭泣声。
那声音若有似无,就像是受伤的小兽一般叫着,声音怯懦脆弱。
温茵茵加快了脚步,而后就见到了满脸泪痕的周芝芝。
周芝芝哭得可怜,泪珠子一颗一颗往下落,连擦都来不及擦。
温秀华冷眼望着她:“哭什么哭?没见过这么坏的小孩,偷了钱,还不肯承认!你就在外面冻着吧,什么时候认了,什么时候进屋去!”
白天太阳猛烈,不算寒冷,但到了傍晚,温度已经降下来了。这么冷的天,温秀华脱了周芝芝的棉服,让她一个人站在屋外瑟瑟发抖,这是人能办得出来的事儿吗?
温茵茵一看,已然怒火中烧。她快步走去,却不知自己的身后已经跟了一群风风火火的妇女。
声势浩大。
见有人来了,温秀华眉头一拧。
她觉得情况不妙。
周翩翩也听见了动静,从屋里出来,走温秀华的身边。
“芝芝,先穿我的衣服。”温茵茵将身上的棉服脱下来,内里的毛衫就显得格外单薄。
她将周芝芝抱紧,轻轻擦了擦孩子的脸颊:“芝芝,发生什么事了?”
周芝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个劲抹眼泪。
周翩翩冷着脸,对温茵茵说道:“茵茵,这是我们家的家事。我娘管教孩子,你就不好多说什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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