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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暂的祭拜仪式之后,衙役燃起了火。
    火光烧灼升腾,黎云书遥遥看着,无端觉那火有些刺眼。
    她别过头,恰撞上沈清容的目光。他不知看了她多久,同她撞了视线也没觉得尴尬。他长眉一挑,折扇摇得飞快,显然是想强调些什么。
    黎云书低头一看,瞧到了一个大字:“真”。
    正疑惑这个“真”字是什么意思,沈清容就把折扇翻了个面,“牛”。
    黎云书:“......”
    敢这么张扬的,除了他也没谁了。
    等烈焰烧尽后,地上剩了一些尚未完全烧碎的骨。仵作上前探去,于碎骨中拾出些尖锐的物件。
    “回大人,是瓷片。”
    程富商咬牙站在原地,恨恨地盯着沈清容。瞧着他扇面上那个红色加粗大写的“牛”字,愈发觉得牙疼。
    县令听仵作将事件重新分析了一番,点头,“如此看来,他便当真是自尽了,险些冤枉了一个好人。”
    “那么此案......”
    “大人,此案尚未结束呢。”
    沈清容拖长声音,先一步道:“那徐大海在信中所提,可不止自尽一件事。”
    “如今......”
    他看着程富商,眯起双眼,咬牙冷笑,“轮到我,问程富商一些事情了。”
    第13章 .大人我花了这么长时间,听你说了个废……
    程富商见他转了话锋,眼皮一个劲儿的跳。
    攥紧拳,听沈清容问:“不知您可否明白,自己与番邦交涉的,是什么物件?”
    他没敢应声。
    但当然知道那是什么。
    邺京传来的高仿藏品,由那位大人帮扶着卖到番邦去,一件便能赚往年一整年的利润。
    难道沈清容发现,这些都是假的了?
    程富商决定死马当活马医,权当自己不知那些是赝品,“是前朝的古玩字画。不知沈少爷有什么疑问?”
    果然听沈清容道:“你贩卖的,皆是高仿赝品。”
    “竟有这等事?”
    程富商佯作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我让他们卖的字画,皆由专人鉴定过,怎么可能是赝品?”
    “通敌叛国的赝品!”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神色严肃,呵得旁人静默了一瞬。
    程富商一怔懵,脑中一白,听沈清容一字一顿地继续,“如今大敌当前,我沈家人有多少以性命驻守边关,还关州百姓、乃至于还大邺一个太平。”
    “却不曾想,竟有人将地图绘制在卷轴上,企图瞒天过海、暗通曲款!”一时间,周遭落针可闻,唯有他紧盯着程富商,语气坚定,“这种祸患今日不除,便是为大邺埋下祸根!”
    “你胡说!”
    程富商被他呵斥得有几分心虚,但通敌叛国却是他从不敢干的,又直起腰版,“你有证据吗?”
    沈清容让人呈上从程家没收而来的一副图卷,用水一淋,当众将最表层的纸页抹去,露出了底下原本的模样。这回更为过分,画得居然是关州城防图!
    “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他话音刚落,仵作惊呼了一声,“这瓷片......也变色了!”
    众人一瞧,看瓷片内里的部分被火熏后,零星现出些图案,印着的正是大邺最先进的火弩!
    一直默不作声的黎云书见了,十分“好心”地问:“以徐大海的收入,怕是舍不得打碎自家的瓷瓶自杀吧?程老爷,我记得徐大海是您手下?”
    “大胆!”
    县令勃然大怒,“通敌叛国,你是不想活了吗!”
    “彻查程家,把所有相关之人羁押待审!”
    程富商彻底傻眼了。
    他只是卖了个假货而已,怎么就通敌叛国了?
    “大人明察!”他被衙役一左一右架住,慌张开口,“大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见县令无动于衷,他咬牙,“您就不怕轩大人他找您麻烦吗!”
    沈清容咀嚼着这三个字,“......轩大人?”
    “胡言乱语!”县令像是在掩饰什么,怒不可遏地吩咐着,“将他带下去,免得在这里妖言惑众!”
    看程富商被拖走,沈清容微微眯起眼,“敢问大人,他口中提到的轩大人,是什么意思?”
    县令手中隐有冷汗浸出。
    他倒不是怕沈清容,是怕沈清容会一状告到沈老爷那里。
    沈成业是何其敏感的人物,单因着“轩”这个字,怕是都要质问到朝中讨个明白。
    气氛一时凝固。黎云书像是没察觉到什么不对,顾自开口:“朝中众臣带‘轩’的,似乎只有礼部尚书安德轩了。除此之外......”
    县令心猛地一紧。
    他转头看着黎云书,目中警醒之意十足。黎云书恍似没看见,顾自说着,“似乎只有,户部侍郎刘轩。”
    见她没提到那人,县令稍稍松了口气,“许是程家心急了,有意去找替罪羊吧。如今正值紧要关头,谁敢做通敌的勾当?”
    沈清容同黎云书对视了一眼,各自从对方眼中瞧出些了然,没有多言。
    退堂后许久,县令的心腹来了他的书房,低声道:“大人,程家始终不肯招供,您看怎么办?”
    县令紧紧盯着面前的茶杯。
    杯中茶叶浮沉,他缓道:“此事非我不想管,而是不能管。轩大人是皇子,所作所为皆是为了那一个位置。他们这些人怎么想、怎么做,岂是我们能干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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