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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无数次转头抓包,他都不闪不避,迎着她视线笑一笑,眼底泛起层层波澜。
    后来她忍无可忍,“你想干什么?”
    “想弥补我三个月前没做的一件事情。”他一边说,一边缓缓朝她靠近。
    黎云书微微皱眉,便觉他替自己别过耳旁碎发,指尖不知何故,似带着颤抖。
    “画你。”
    他轻声说出这句话,又顺着拂过她长发,“让我好好看看,行吗?”
    话音带了恳求。
    心尖莫名其妙有些颤动。
    她抓走这人的手腕,板着脸低斥:“坐好。”
    沈清容老实下来,看她不置一词地起身上楼,眼底的火苗一灭。
    他将视线从木楼梯上挪开,轻哂了一声。
    知自己唐突,可他克制不住。
    怨他痴心妄想,不怨她愤而离席。
    可没过多久,楼梯上传来声响,眼前被甩来几本书卷。沈清容一顿,听黎云书故作冷静道:“又不是不让你看,别来装委屈。”
    他瞧着这人微红的耳根,若有所思地笑了。
    *
    大邺乡试较之前朝没有太大变动,须于初九、十二、十五分别考一天一夜,算下来也有三天三夜。
    这些时日沈清容续借了客栈,黎云书去科考,他居然比她还紧张,整夜睡不着觉。等她十六日早上考完出来时,沈清容长舒一口气,模样像是刚打赢了一场旷日持久的仗。
    三日考试强度并不算小,心理考验则更大。今年题目似乎不容易,考生们出来时,轻则双目赤红,重则掩面啜泣。独她面色平淡,仪容端正,不像个考生,倒像个监考官。
    和沈清容一比,简直不知去考试的人是谁。
    顾子墨出来的稍晚些。他大抵是答得很好,嘴上同旁人说着“今年题属实难了些”,脸上的笑意却未减半分。
    沈清容问她:“题难吗?”
    黎云书淡定点头,“难。”
    他的心一沉,顾虑到黎云书的心情,沈清容赶紧安慰着:“没关系,反正你的水平已经......”
    谁知黎云书悠悠一笑。
    “幸好它难。”
    沈清容一懵,“为什么?”
    问完后他忆起自己府试时抓耳挠腮的场景,忆起当年面对难题时痛哭流涕的模样,忽然就明白了缘由。
    沈清容:“......”
    他决定了,以后不要在黎云书面前说任何与科举相关的话!
    *
    放榜时间在九月。
    乡试考完后,几人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一半的地。
    没过几日,沈清容收到了四殿下的信。
    次日他道:“我怕是不能等到你们放榜了。北疆安定后,朝中在全力整治江南水贼。四哥他平定西南有功,太子殿下遣我们去江南相助,大抵是想借四哥的兵来压一下。”
    黎云书嘶了一声,“太子?你会暴露吗?”
    沈家虽然名声大,但久居关州,除了姜鸿轩,其余权贵大抵只知“沈清容”这名字,却不知此人到底是何模样。
    “我谨慎点,尽量不同他打照面,等太子殿下到了江南立刻离开。”沈清容道,“虽说太子殿下对沈家颇为同情,不似二殿下那般赶尽杀绝,但小心些总没错。”
    他走之后,黎云书也失了四处游玩的兴致,只好读书来做消遣。
    一晃到了九月十五那日,正是放榜的时候。
    榜前的考生把街巷挤得水泄不通,顾子墨早早便来喊她去等,黎云书摇头,“我还有事,你先去吧。”
    哪有什么事比看榜更重要?
    顾子墨知道她的性子,没再多问。黎云书不急,他可急着呢,匆匆道别后离开了。
    等顾子墨走后,她也开始收拾东西,盘算着回关州的时日。
    东西收拾到一半,门外传来匆忙的步声。她一开门,就对上顾子墨激动的神色,“你看榜了吗?”
    “怎么?”
    “你......”他调整了半天情绪,激动道:“你是解元!”
    一席话出来,原本喧闹的客栈大堂,似乎都静了静。
    解元。
    区区十七岁的姑娘,考中了阳关道解元!
    这乡试的考生最年轻不过十七八岁,三十岁还来科考的人更是数不胜数。他们为了一场乡试,动辄准备数年,动辄耗尽全家的财力物力,却还连榜单边缘都蹭不上。
    更重要的是,她若真成了解元,就是大邺有史以来第一位女解元。
    黎云书没激动,“你呢?”
    “我……”顾子墨无奈一笑,“我哪能跟你比,都数不过来自己的名次了。你快给阿容写封信,让他也高兴高兴。”
    那几日,莫说是清安城,整个阳关道的人都深感震惊。
    消息传到关州,临渊书院的弟子们彻底沸腾了。
    “我就说师姐能行!”
    “师姐为我们临渊书院长脸了!那可是大邺第一位女解元啊!”
    欢腾气氛一直持续到黎云书归乡那日。
    她为了攒钱,省吃俭用,坐的是最简单不过的牛车,住的是几十文钱一夜的民宿。
    不过刚到关州城外的村落,就有卫兵认出她,激动的语无伦次:“黎......黎姑娘,您可......可算回来了,大家都在等着你呢!”
    黎云书从车上翻下,皱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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