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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页
    “......”
    有一瞬间,她觉得,生成了皇子,也是件很悲哀的事情。
    *
    往后几日,黎云书同顾子墨拜会了几位前辈,讨了些经验,认真地准备着殿试所需要的一切。
    因廷试内容涉及时事,黎云书对街巷中的传闻多了几分留意。这些消息中有些许与西南疫病相关,她本怀有强烈的意愿去了解,却一直得不到确切的消息。
    这疫病不似瘟疫,染上后就算偶有风寒,也是能用药来医治的,故而大家对疫病并不是很在意。
    可若真是这样......四殿下那边,会紧急到让沈清容回去吗?
    黎云书对这件事一直模模糊糊的,就算去在拜会前辈时多问了一句,也没打探到有价值的线索。
    她给沈清容写了封信,诉说自己考中会元一事。数日后收到一叠足足一寸厚的回信。信上洋洋洒洒写了几十页纸溢美之词,几乎要把她夸上天。
    最后还附了沈清容的画,画上女子着一袭厚重官袍,于万花丛中回首,眉目浅淡。她辨了许久才辨出画的是自己,没敢多看,匆忙将画收拾起来。
    沈清容的语气不似有变故,她短暂放下些心,暗想:“就当是我多虑了吧。”
    参与廷试的人数较会试少,竞争却并没有削弱。
    按照惯例,每年能参与廷试之人都不会被淘汰,只是名次有别。廷试分作三甲,一甲前三名即为状元、榜眼、探花,能当场赋职,一般还会担任一个不错的官职;二甲和三甲则稍次于一甲,虽然同样能做官,但充其量也就被分派到六部做最底层的六品主事,或派遣到各地充任知县。
    按照惯例,只要有资格参加廷试之人,百分百有官做。
    在她准备廷试的这段时日里,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姜鸿轩得知黎云书的成绩后,立马旁敲侧击地同圣上谈论了此事。他暗示黎云书曾经帮衬过沈家,谁知太子先他一步同圣上谈论过,还顺道参了一次刘承望,顺嘴提了一句姜鸿轩。
    这沈家原本就是博弈的棋子,圣上也知“通敌叛国”不是真事,而是冤枉。何况一年过去,沈家风波早已平息,连唯一的后人沈清容都死了,压根掀不起什么风浪。他想树立宽宏大度的形象,自然要象征性地把这一页揭过去。
    故而姜鸿轩去时,只得到圣上一句淡淡的“朕知道了”,摆明了是不愿旧事重提。
    他脸色阴晴不定地回府,思量许久后,问着仆从:“今年的殿试,还是梁尚书负责,对吗?”
    按常理而言,廷试当由圣上亲自出题、亲自监考,三百名考生的试卷也是圣上亲自过目。廷试只有一日,考生们自辰时入保和殿,日暮时分交卷,期间圣上会亲自监考。
    但这也不过是个“常理”。像鸿熹帝这种人,早朝都搁置过好多次,对廷试也懒得亲力亲为。他干脆将权力放给了礼部,让礼部负责出题、监考和阅卷,而他本人的工作,就是在廷试当日去保和殿上转一圈,等成绩出来之后阅览一番名目,象征性地参加一番廷试。
    见仆从点头,姜鸿轩淡道:“备马,去礼部尚书府。”
    礼部尚书梁贤本就是姜鸿轩的人。
    他猜到姜鸿轩是为了廷试而来,将人好生招待着。姜鸿轩问:“今年会试的会元,你知道吧?”
    梁贤自然知晓——黎云书中会元可是惊天动地的大事,莫说是女子连中两元了,就连能考入贡生的女子,自建国以来也没有一人。只是科考制度严苛,一旦封名,他们也不知是谁答得卷,故而黎云书能中会元,靠得还真是她自己的本事。
    他以为姜鸿轩对这结果不满意,正要解释,便听姜鸿轩意味深长道:“她能考中会元,的确是个有能力之人。只是梁尚书,科考是为大邺选拔官员的,而唯有能长久为大邺发光发热的官员,才是最该受到重用的——梁尚书明白吗?”
    梁贤没懂,“恕臣愚昧。”
    “黎云书她,到底是个女子。”
    梁贤明白了。
    纵然如今再怎么厉害,日后的命运,也无非是嫁做人妇,为人生儿育女、繁衍后代。一个有家室的妇人,自然要将心思放在夫君和孩子身上,怎可能一心一意地继续为朝廷效力?
    “何况她身份太过特殊,有了一个先例,就必然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姜鸿轩沉下声,“女子,就该呆在后院,就该将开枝散叶作为第一使命。若天下所有女子都如她一般,为了获得荣誉,抛弃了自己的责任,岂不是掀起了不正之风?”
    梁贤又一想,觉得当真是这个道理。
    且不说其他的,倘若女子纷纷效仿她从政做官,日后功名高过了男子怎么办?他们能娶三妻四妾,能让女子心甘情愿服侍自己,全因如今女子没了男子不能生存。这世道本就是权力至上,倘或给了她们权力,让女子掌控男子,无异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话说得简单,可他一时没想清楚该怎么办,“廷试阅卷亦是封名,该如何辨别她的考卷?”
    姜鸿轩意味不明地一笑。
    “辨别么,倒也不是难事。只需梁尚书在廷试的卷末,换一个策论题而已。”
    第63章 .殿试淌过朝廷这趟浑水的人,能有几个……
    及至殿试之前,黎云书和沈清容一直保持着信件往来。
    但不知什么缘故,沈清容给她寄信的时隔越来越长,所说的话也不如以前多了,像是匆忙写下的。黎云书忙着备考,只当他是有事情忙,也没有太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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