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云书警觉,“何时到的?他们一来就去找了太子吗?”
“好像......是昨晚?”
——不好。
且不说大邺与大理的关系,使者到邺京后虽有权与官员们交涉,但哪有不先拜谒君主、就去拜谒储君的?
要是被有心人抓住把柄,圣上怎能不怀疑太子?
而太子一旦被废,姜赋岂不是也要受到牵连?
她赶紧问出茶楼的地方,赶去时,只有谢初守在雅间门外。
“太子和大理使者,都在里面吗?”
谢初见她来的匆忙,问:“怎么?”
“他们直接来找殿下,你怎么不拦着?”
她埋怨了一句,谢初道:“这......他们说是对大邺治政颇有兴趣,上午他们拜谒过圣上,但圣上没有会面,只说让殿下照顾他们,这才到东宫来的。”
黎云书嘶了一声,还是觉得不对,“我随你一起等。”
太子出来后看见黎云书,脸色轻轻变了变。
大理使者似乎没料到朝中有女官,用不甚标准的汉文问:“这位是?”
谢初:“啊,她是......”
黎云书从容地说了一长串听不懂的话,等着对方回复。
大理使者反应了片刻,笑道:“原来如此,大邺竟然有这么厉害的姑娘,果然是人杰地灵啊。”
太子听不懂她说的是什么,但生怕她乱来,给她使了个警告的眼色。黎云书看他们走远,对谢初低道:“不对劲。”
“什么?”
“我刚才用大理话问国医的情况,他们显然没听懂。”她紧盯着那几人背影,“我去知会礼部,你和太子说一声,这件事恐怕不简单。”
第94章 .蒙冤太子入狱。
礼部人收到消息,去查那些人的来历。查到一半,被大理使者察觉。
大邺与大理关系本就紧张,使者们以此为借口,在诸国面前质疑礼部众人。
虽然圣上讨伐大理的心意基本上确定,但总不能在其他国家面前揭短。为了避免产生更加不好的影响,礼部只好暂停了对大理使者的调查。
圣上闻言震怒,指责礼部众人招待不周,并亲自向大理及诸国使者致歉。
礼部哪敢说圣上半句不是?吃了这个哑巴亏,他们无处发泄,便将怒火转移到了黎云书身上。往后黎云书再问,他们便将眉毛一竖,“敢问黎员外是礼部官员吗?刑部来管礼部,是否有些不合体统?”
太子听信谢初劝诫,谨慎了好些天。如今见圣上吩咐礼部好好款待大理使者,众使者也没什么异样,他放松了警惕,“是黎员外草木皆兵了。大理本就害怕大邺南下,今年寿宴必定百般逢迎,怎敢在这个时候出差错?”
谁料寿宴当天,各国为圣上奉上贡品时,大理使者忽然拔刀相向,刺伤了圣上的臂膀。
“护驾——!”
禁军立马将人控制住,众使者与大臣脸色骤变。御医连忙上前为圣上止伤,太子厉呵一声:“大胆!是谁指使你们的?”
“太子殿下,那日在茶楼同您说过的话,您都忘了吗?”大理使者咬牙,骤然扬声,“大邺国君昏庸,论贤能不及太子,论民心不及太子,还有什么脸面高居皇位之上!”
“你闭嘴!”姜鸿轩一振衣袖,怒极,“圣上泽被天下,庇佑百姓二十余载,大邺风调雨顺,黎民有目共睹!你在此诋毁殿下,是有什么企图?!”
“企图?”那人大笑,“你不如问问太子,我都同他聊过什么!为了大理的未来,我们绝不会坐看明君埋没、暴君上位!——大邺有鸿熹一时,百姓则永无宁日!”
他说完后,一头撞在了禁卫军的刀上。临死前,目光还死死盯着鸿熹帝。
太子则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僵在原地——
不对!
那天他与大理使者同去雅间时,聊得分明是劝课农桑、治国理政的话题,何日谈及圣上朝堂了?!
“是他血口喷人!”太子匆忙解释,“我怎会说出这等话?我......”
“今日本是圣上大寿之日,发生如此大的变故,皇兄还是解释解释怎么回事吧。”姜鸿轩叹了一声,“朝中皆知皇兄为人贤能,我亦不愿轻信他一面之词。那天去茶楼时,皇兄可有能作证之人?”
——没有。
当时大理使者声称要与他谈论机密之事,他以为可以从中获益,就遣散了所有人手。
谁知这一切都是阴谋?
听着姜鸿轩的话,圣上眼神愈发冷冽。
不仅因为他被人指名道姓骂了一番,让他在外人面前丢了颜面。
不仅因为姜鸿轩所暗示的,太子在群臣心中分量比他还重。
更因太子竟然背对着他勾结大理,全然不把他这个君主放在眼里!
“太子,朕自以为待你不薄。”
太子恍悟了这个局,扑通跪下,“父皇明察!儿臣一心向着父皇,绝对不会......”
他话还没说完,兵部尚书刘承望立刻出列,“是啊陛下,太子品行兼备,定不会做出这些事情的!”
兵部众人见状,与刘承望一并跪倒在地,“还请圣上三思!”
除了兵部,工部众人也纷纷下跪求情,甚至连姜鸿轩都叹了口气,“父皇,儿臣也希望皇兄是被冤枉的,不如......”
“够了!!”
圣上见这么多臣子为太子求情,终于震怒,“当着各国来使的面发生这等事,岂是一句饶恕就能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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