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侍郎亦是感慨,“当年殿下险些暴露身份,叫沈将军急了许久,不曾想竟改变了你的一生,果然是缘分。”
二人感怀了许久,黎云书正色道:“我今日还为了一事。张大人,你们或者阿容手中,可还缺称手的军械?”
数日后,第一批军械完工,被紧急秘密护送往南疆。
谁知行在半路,被突然冒出的盗匪截了货。
刘承望的大军及张慎思的人都还在路上,这批军械被劫,京军又没来得及应对,几乎要被沈清容赶出蜀州境地。
而那群“盗匪”,本是沈清容借机埋伏在各地的天锋军势力,得了军械后立马转道送至蜀州,反让沈清容从中获益。
圣上听后气得吐了血。
众人一看龙体欠恙,你一嘴我一嘴地骂起了曹瀚海。
曹瀚海拼命反抗,“圣上明察!制作军械的虽为工部人,运送的却是兵部之人,与我工部并无关联啊!”
一时间兵部和工部吵得你死我活。黎云书在旁边看了许久好戏,在圣上怒呵“都给朕闭嘴”之后,徐徐出列,“陛下,臣以为如今最该做的不是争吵。工部的军械没了,我们及时赶造一批便好了,不是吗?”
此言一出,曹瀚海脸色煞白。圣上忍着怒气揉眉心,“半个月之内,我要看着第二批军械赶往南疆!”
“这......这恐怕不行啊!”曹瀚海声音发颤,“圣上,半个月实在太紧了。”
“可第一批军械的赶制,不也仅仅耗费了不到一个月?”黎云书笑了下,“曹尚书,现今局势非比寻常,麻烦您劳累一些了。”
他大概也是太焦急,居然直言开口:“陛下,黎大人她并非工部之人,制造军械要的不仅仅是时间,还有材料啊。”
“工部的材料不足吗?”黎云书故作讶异,“我见大人的新府邸不到一周便恢复如初,竟然还凑不齐制造军械的材料?”
曹瀚海被问得愣了好久,顿悟了她的意思,“你——”
“够了!”
圣上一本奏折砸在了曹瀚海身上,愤怒到几欲离席,“南疆战士出生入死,你居然还有心思建自己的房子?居然还敢盗用军械来建房子?!朕任用你,就是眼看着你渎职的吗?!”
“陛下我......”
“滚!”
曹瀚海这回是大大触动了逆鳞。他敢这么做,圣上当然不敢再信他,当日便喊人拆了曹尚书的房子和家,把他的钱充作军饷。
张侍郎知她是想借机扳倒工部尚书,密谈时狠狠捶了下桌子,“私吞军饷和军械可是大罪,圣上居然就这么算了?”
“此事在我预料之中。”黎云书道,“工部毕竟是制造军械之所在,权臣职位的升降难免对后勤有影响。我们都能想明白这一点,圣上不会不知道。”
“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黎云书淡笑了下,“无妨。有句话叫事不过三,依圣上这般性子,相同的事情再发生第二次,他就能觉出不对了。”
半月后军械赶制完成,送往南疆时,再度被劫。
遭受堵截的地方正是江陵。
圣上骂完人后,单独召见了黎云书,“你既是江陵清吏司郎中,朕遣你彻查此事,务必要快。”
数日后,他召令黎云书禀报进度。
不料黎云书一进殿中,掀衣而跪,“请陛下恕罪。”
第101章 .同谋“大获全胜”。
圣上问何故,她一字一顿,“臣虽查出疑点,但忧心有人会谋害臣之性命,未敢深究。”
“你是朕委任的刑部五品郎中,位高权重,谁敢谋害你的性命?”
黎云书咬紧牙,“臣入职刑部多年,深知许多通敌之人的作为。他们既知自己死罪难免,会不顾一切代价除掉知道底细之人。臣贪生怕死,实在有辱圣命。”
此言一出,圣上的眸色沉了。
“你是说有人通敌?”
“臣不敢妄言,只是在探查时实在不解,这也仅仅是臣的推断。”
她一点点罗列着:“据线报说,劫持军械的是盗匪。臣从一开始就疑惑,寻常盗匪,打得过京军吗?如今正是京军南下时,他们顶风作案,不怕被朝廷剿灭吗?且臣经由线报得知,那群盗匪并非江陵人,而是蜀州人。”
见圣上脸色愈沉,她继续道:“臣一直很疑惑,运送军械的人都是刘将军手下,路线保密,且每次都不一样。他们打劫一次,尚可理解为是巧合;但同一伙人劫持两次,臣怎么看也觉得不对。”
“还有吗?”
“更可疑的事情出现了。他们劫持军械时,虽有短兵相接,却没有杀害一个兵部之人。若真是打劫,不是应斩草除根、不留后患吗?”
圣上的脸沉的能滴水。
“你下去吧。”
黎云书离开后没多久,圣上唤来姜鸿轩,“军械被盗一事,你怎么看?”
姜鸿轩不知道黎云书说了什么,只道:“此事不是交由黎大人处置了吗?”
“朕问你的看法。”
姜鸿轩思量片刻,“对于具体情形,儿臣知道的不如黎大人多,自然不敢妄言。不过父皇,既然此事牵连甚大,沈贼又如此狡猾,我们看见的未必就是真相,没准是敌人有意为之。”
圣上初听没觉出不对,等姜鸿轩走后,他问王胜:“外人都传是盗匪所为,怎么他一眼就猜出是沈清容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