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云书不由得心凉。
谁都没去过那个密室。
谁都不知道墙壁上到底写了什么。
他们只能用自己的学识和运气去搏一把。
“不过这么说来,阿容要动用那批军械,就只能杀了姜鸿轩......或者姜赋?”
北蛮抵住了他们大半攻势,他若真能杀了姜鸿轩,也不至于再征用那批军械。
可姜赋......
只是个孩子啊。
李谦以茶净口,见她神色郁郁,忽转口问:“你和阿容怎么样了?”
她瞬间回神,“我们什么都没做。”
李谦:“呵。”
黎云书:“......”
她尴尬地顿了片刻,“他挺好的,一直……大部分时候都是让着我。师父是怎么知道的?”
“你们在书院的那点苗头,以为我看不出来?”李谦磕下杯盏,“我知道你分得清轻重才未干涉。他这臭小子,当年靠脸祸害得好多女弟子听不进课,胆敢糟蹋了你,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黎云书但笑不应。
她出狱后没多久,沈清容暗暗往阳岐山一带调遣兵力,为出战做准备。
这调兵极其隐蔽细致,甚至都没有怎么靠近阳岐山。
可疑神疑鬼的姜鸿轩还是发现了端倪。
他遣人搜查方圆百里,没查出线索后,又扩展到了方圆三百里。地毯式的搜索终于让部下发现不对,“殿下,这里埋着一间石室!”
第108章 .身世姜鸿轩根本不是大邺皇子。……
姜鸿轩迅速派人封锁了密室。
未过几日,沈清容率人一路北上,将刘承望逼退回邺京城中,同京军对峙在了阳岐山郊。
盛夏已末,余温尤热。阳岐山离京城并不算远,山下地势平坦开阔,风吹旌旗烈。
天锋军的势力距阳岐山尚有些距离,沈清容率三万精锐而来时,姜鸿轩身后早已立满凛凛银甲,手中长刀抵在了李谦脖子上。
“沈少爷比我更重情义,应当不希望看着恩师在你面前被凌迟处死吧?”
沈清容凝眸不应。
天锋军的人都是认识李谦的,早在阵前大骂开来,独他一直沉默,眉头紧锁着。扶松看出了沈清容的犹疑,低道:“李夫子是唯一知道机密的人,他身陷囹圄这么久,就算传消息也只能传给黎姑娘......对了,黎姑娘呢?”
沈清容扬声:“云书在哪儿?”
姜鸿轩攥紧了匕首。
——若非昭妃执意相护,他就能将黎云书推至阵前做人质,岂不比这个糟老头子管用?
他故意冷笑,“好一个痴情种,到黄泉路上陪她去吧。”
他话音一落,沈清容险些纵马杀上前去。天锋军才刚刚逼近一步,压在李谦身上的刀光哗地震动。
一大片血肉旋即飞溅而出。阵前的战狼嗅见血气,嗥叫上前,很快便把那血肉啃噬殆尽。
“沈少爷可看好了,你若再不撤军,李大人的今日,就是黎云书的明日。”
说罢,他扯下了堵在李谦口中的白布。
白布上早已沾满血迹,京军因受不了李谦无休止的谩骂,又害怕他咬舌自尽,将他满口牙齿生生扳下。
李谦含混地骂着:“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沈清容,我和你爹教过你逃命吗?天锋军教过你们畏缩不前吗!!”
言毕,一阵刀光哗地落下。李谦堪堪咬住牙,没让疼痛声泄出,继续大骂:“别让世人知道,我李谦教出来的弟子都是一群窝囊废!”
又是一刀。
天锋军首领大骂不止,“殿下,我们怎么办?”
沈清容眼神发冷。
他奇袭阳岐山,京军准备尚不充分,是夺取军械的最好时机。一旦撤军与京军成对峙之势,再想攻下密室就难了。
而若不撤军,李谦死路一条。
纵使李谦有可能将机密告知黎云书,但这也只是“有可能”。万一姜鸿轩破罐子破摔,将所有和李谦有关联的人都杀了呢?
他们依然得不到那批军械,甚至会兵败垂成。
沈清容踌躇之时,有另一队人马扬尘叫嚣而来。
天锋军将领遥遥一看,咬牙怒道:“是京军?京军还有后手?!”
“阳岐山怕是攻不下来了。”
沈清容料定是姜鸿轩请来的援军,一句“撤”还没有开口,那群京军忽然掉转方向,攻向了姜鸿轩身后的蛮人!
阵前的天锋军皆是震惊,“殿下,这......”
那些京军人数并不算多,可这一招出其不意,彻底乱了姜鸿轩阵脚。沈清容当机立断,“杀!”
“杀——!”
眼瞧着要应对不及,姜鸿轩对呆愣住的京军冷呵道:“愣着干什么!”
横空杀出的京军只对蛮人刀兵相向,并未对同胞动手。其余的人自然也顾及情谊,犹豫地对姜鸿轩道:“殿下,他们是自己人。”
“以下犯上,也好意思说是自己人?”
姜鸿轩望着奔袭而来的天锋军,一刀贯穿了李谦的胸腹,“乱臣贼子,其罪当诛!”
但姜鸿轩失了先手,很快居于下风。
那群京军拿出了前所未有的魄力,直奔蛮人而去,任凭长刀砍在自己身上也没有退缩。
混乱之中,不知何人一声高喊:“大邺人不杀大邺人,我们只杀蛮人,杀这群侵略我们的混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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