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乎让江画感觉有些茫然。
所谓的风雨波澜到底在哪里呢?
难道皇后只是说说而已吗?
就在她一头雾水地跟着徐嬷嬷认了快半个月的字,又苦读了三四本看不懂的书之后,然后才听说了一件不太起眼的事情:贵妃生下的二皇子李佾封了楚王。
之所以会认为这件事情不起眼,乃是因为上辈子时候李佾就是封了楚王,尽管似乎这辈子封王的时间提前了,但也算是应当发生的,她便不觉得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在一旁特地把这事情说给江画听的徐嬷嬷见她半晌没反应,忍不住开口问道:“娘娘看了快半个月的书,便不觉得这事情便是应当注意的吗?”
江画愣了一瞬,抬头看向了徐嬷嬷,颇有些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这事情应当是一件大事。
于是她认真地把这半个月的事情回想了一通,然而并没有琢磨出什么端倪,一时间只觉得有些想挠头。
徐嬷嬷是从皇后那儿领了旨意要好好教江画认字读书的,此时此刻便耐心十足地引着江画把这事情往深了去想:“娘娘想一想,宫里面现在除了太子和吴王之外,现在还多了一个楚王,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楚王要成亲了?”凭借她两辈子加起来关于皇子封王的原因之类,她这会儿倒是只想到这一点,可自己又觉得不太对,“但楚王还比太子小呢……太子尚且没成亲……”
“与成亲自然是无关的。”徐嬷嬷被这话逗得忍不住笑了一声,“娘娘再想一想,娘娘看了这么久的书,总得有些收获。”
江画认了半个月的字,又囫囵吞枣地看了半个月的书,这会儿脑子里面除了那些拗口的句子,就剩下各种书本里面常常出现的那个模棱两可的回答“然”。
这会儿被徐嬷嬷引着思路往书本上想,倒是一下子让她脑子里面也冲出了一堆“然”。
抬头看了一眼在旁边还殷切等着她说出个门道来的徐嬷嬷,江画努力把脑子里面那一堆密密麻麻的“然”给赶出去,又想了好一会儿,还真的朦朦胧胧摸出点门道来了:“意味着,贵妃有依靠了?”
有时候有些想法都是要说出口来才能把脑子里面的纷乱理清楚的。
江画想了想,顺着自己方才那朦胧想法说了下去:“或者说是,贵妃如果想的话,也是可以与皇后娘娘相争了?”
徐嬷嬷听着这话,颇有些感慨地点了头:“娘娘所说没错,便是如此。”
“那……皇后娘娘怎么办?会被贵妃欺负么?”江画觉得自己这问题问得有些蠢,但又有些在意,“娘娘是后宫之主,没道理被一个妃子欺负的吧?”
这话倒是惹得徐嬷嬷失笑,道:“娘娘这就想太多了,二皇子能封楚王也是皇后娘娘向圣上进谏的。”
江画眨了眨眼睛,有些迷惑地看向了徐嬷嬷,脸上剩下的就全是不解了。
徐嬷嬷笑了笑,把皇后嘱咐她要对江画说的话全部说完:“娘娘觉得皇后娘娘为什么这么做呢?”
江画傻眼想了半天,她想不出来为什么皇后要给自己立个敌人起来?
事实上不止江画想不明白,就连贵妃自己也有些不懂的。
云韶宫中,贵妃把儿子叫来,细细地问了他在书房中上课的情形。
李佾今年才满了十四岁,刚封了楚王,正是兴高采烈的时候,还打算带着人出去跑马,刚换了衣服还没出宫门,就被贵妃叫到宫里来问书房的情形,他便有些不耐烦:“母亲问这些做什么,在书房里面还能出什么事情?我念书比老四好,比不上太子哥哥,一向都这样。”
他口中老四所指的是皇后剩下的四皇子吴王李傕,在书房里面读书的几个皇子里面,太子是独一份别人比不了,君臣之别,他自己心里有数知道避让,剩下的兄弟几个,就只有老四李傕封了吴王,他老早就看不惯,老早就嫉妒。
今天得封楚王,他自己不知有多高兴,他和太子是有君臣之别,凭什么要比老四差一头?现在这样才能算是平起平坐了。
贵妃听着这话,紧缩的眉头并没有松开,语气中还有些斟酌:“这楚王,你去求你父皇给收回去。”
“收回去?”李佾睁大了眼睛,“母亲、这为什么啊?”
“你这么小,寸功未立,凭什么封王?”贵妃琢磨着自己儿子封王的那道旨意,“再说了你母亲我只是个贵妃,你凭什么封王?你其他几个弟弟都没封。”
“那老四还是吴王。”李佾撇嘴,“母亲是贵妃,怎么我就不能封王了?”
“老四的亲娘是皇后,你的亲娘不是,所以他能封你不能封。”贵妃已经渐渐拿定了主意,“你去求你父皇,现在就去,把你这个楚王给收回去。意思就说,你年纪小,没有建功立业,没资格封王,想来想去都是心虚,受之有愧。”
李佾听着贵妃这么说,倒是没有反驳,只眉头皱了皱露出思索了:“母亲说得也有理,只是我听老四说了,这封王是母后给父皇进言,说是要给老三和老五也封。我这会儿去辞了,会不会不好?”
这话让贵妃眉头要拧成麻花,沉默了好半晌才道:“罢了,那就先暂且这样。”
“母后是想做什么吗?”李佾看着贵妃,“是不是母后觉得安国公府先后送了两个女人进宫来,宫里有威胁,想让母亲帮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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