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倒很简单,现在宫里面的女人除却淑妃之外,就这个郑婕妤容颜最盛,并且刚进宫不久,还有想法有企图想给自己谋一个锦绣前程。
她已经是贵妃,膝下有楚王,再更进一步是不用想了,她现在所需要的是有力的盟友,如今后宫中最有能力来成为她的盟友的人,也就是眼前这个郑婕妤。
“圣上最近一定要为西戎的事情烦恼,烦恼的时候总会需要有纾解。”贵妃徐徐说着,“我看你平日里也是口齿伶俐能言善辩,不知道能不能做一朵解语花?”
郑婕妤听着这话,心跳得快要从口里出来,好半晌才慢慢平复了一下胸中激荡,柔声道:“妾身都听娘娘安排。”
“咱们圣上喜欢简单的人。”贵妃笑着说道,“便如淑妃那样,有什么话便直说,对圣上不藏着掖着——前朝那些大人们各个都有心思,圣上每日里琢磨那些就会觉得烦,到后宫来自然不愿意再多费脑子,所以坦诚和简单这两样,是咱们圣上最看重的。”
郑婕妤听着这话,又想着平日里淑妃的做派,倒是也觉得有理——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贵妃所说有些片面:她进宫之前就知道淑妃的来历,从前不过是安国公府的奴婢,进宫得了皇后的青眼,才有如今,所以淑妃并不是因为什么简单又坦诚才得了那摄六宫事的资格。
垂眸思索了一会,她并没有把心中疑问说出口来,只抬眼笑着看向了贵妃,道:“多谢娘娘提点!”
贵妃笑了笑,让人拿了两副头面首饰和四匹料子过来,道:“都是宫中新制的,我想着你份例也是有限,这些东西还是多备一些为好。”
郑婕妤急忙站起来谢过,这会儿倒是真心实意的感谢——她道:“多谢娘娘赏赐。”
天色渐晚。
李章和臣工们讨论完了如何对西戎用兵,又对着看了看各地税银,有些烦恼地把折子给撂下了。
“你们先退下吧,这事朕要再想一想。”他挥退了众臣,然后起了身带着内侍就出了乾宁宫。
顺着宫道一路走到了宣明宫外才忽然想起来江画还在宫外养着,这会儿还没回宫来,他在宫门口站定了,看向了身边的内侍:“有折子回来吗?淑妃如何了?”
内侍忙道:“太子殿下和吴王殿下一起送了折子回来,说淑妃娘娘还好,今日精神不错,太医说是伤口已经没渗血了,但还不能坐起来,得先躺着。”
李章揉了揉眉心,觉得有些疲累:“让太子——”顿了顿,他放下了手,又看了一眼东宫的方向,“让吴王回来,让他去算一算今年税银几何,如若用兵,明年征税应当如何。”
内侍忙应下来,急忙让人趁着宫门还没下钥赶紧去传旨。
既然已经进了后宫,李章也不打算回去乾宁宫了,思索片刻,他便朝着云韶宫过去——他现在想找人说说话,或者可以找贵妃聊聊天,说点衣服首饰之类的话也不无不可。
进到云韶宫中,李章也没叫人通传,便直接朝着正殿走进去,进到殿中,猝不及防便见着一个纤瘦丽人穿着鹅黄的裙衫跟在贵妃后面慌忙走出来行礼。
“圣上过来怎么也不先通传一声。”贵妃笑嗔了一句,“妾身在和郑婕妤一道试穿今年新制的衣裳,这慌里慌张的,求圣上不要怪罪。”
李章饶有兴致地看向了贵妃身边的人,过了一会才想起来这人的确是他宫里的婕妤,一时间觉得有些新鲜了——他很多年没见过这么直接争宠的女人。?
第80章 东宫、娘娘今天情形怎样了?
吴王李傕接到宫中旨意的时候正和太医一起研究药方。
他闲不住,去找他亲哥李傃说话又得不到回应,显然也不太可能去找还躺在床上的江画闲聊,于是兜了一圈就只能来找太医研究药方了。
如今文人都时兴研究药方,所谓不为良相便为良医,似乎文人中人人都会把脉人人都会看病,说起来都头头是道仿佛玄学,李傕本人对这些是嗤之以鼻的,如若看病那么容易读几本医术就够,那天下读书人足够让所有生病的人都得以医治并痊愈,而事实上没有这样是为什么?不过都是那些人瞎胡闹沽名钓誉而已。
有这个想法在前头,他倒是也没有和太医辩证药方再拼一下谁的药方更好这样的想法,只耐心地听太医说如何治外伤——事实上外伤在军中多见,只要上阵打仗杀敌,便会有可能受伤,受伤了也就是要医治的,论理,江画这样的伤势在军中处理应当更多,他直觉便认为太医也许会有更好的办法,只是碍于江画这个淑妃的身份所以不太敢用药。
太医正听着李傕的疑惑,倒是坦诚地笑了笑,道:“在战场上情形不同,一来是环境不如现在这里这么平稳干净,二来是用药也没这么宽裕,所以战场上许多法子倒是没必要。淑妃娘娘当初拔刀时候果断,伤口没有因为拔刀时候造成二次创口,又清理及时,有药水来养护,处理得当,现在还有药材膳食之类来温养,便不必如在战场上那样急急忙忙只求一个快了。”
李傕听着这话倒是思索了一会,也觉得有理。
太医正又笑道:“说来早上时候太子殿下也来问过,老臣也是如此说的,两位殿下都是想着这伤病能早早儿好,却没想到人受伤是需要时间来恢复的。给出恢复修养的时间长,将来就好得彻底,若只为了早点好用猛药,却并没有彻底根治,将来是有碍寿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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