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画笑了笑,便顺着贵妃的话道:“楚王府邸可收拾好了?”
贵妃道:“修是已经修好了,内府说现在还不好立刻进去住,得先晾几个月。不过我没去看过,只听佾儿自己说里面处处精致,既然他喜欢,那就行了。”
“既然府邸已经备好,接下来只要把喜服之类的绣完也就行了。”江画笑着道,“娘娘很快便能把这挂心的事情给了结,不必天天都琢磨着。等楚王娶了正妃,娘娘便能等着抱孙子了。”
贵妃听着这话面上笑容更盛,她道:“可不是?我就等着抱孙子,这么一想,忙活这些事情都有力气了。”顿了顿,她左右张望了一番,又道,“怎么没见你的李俭?这话你听了也别恼,小六再怎么说都是你养大的,你用心些,将来不是和我一样有个指望?你如今远着他,他将来就要远着你。”
这话让江画顿了顿,大约是出于对贵妃的了解,她几乎立刻就觉得这话中有话,她面上不动声色,只笑道:“他才多大点?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吧!”
贵妃也笑了笑,并没有在这话上过多纠缠,只又道:“你不在宫里这段时间郑婕妤倒是得了咱们圣上的青眼,圣上常常找她说话,等会要是她过来说了什么不知进退的话,你可多担待一二,别为了一点小事气坏了。”
江画饶有兴致地看了贵妃一眼,这话简直说得不像贵妃一贯的作风,她便笑了笑,道:“我还听说这郑婕妤是娘娘引荐给圣上的,怎么今天还说这样的话?”
“想说便说了。”贵妃道,“你我在宫里这么多年相识,虽然相知大概谈不上,但也算彼此了解,这话我就在你面前说说而已。”
江画想起来昨天李章在她这里说过的那些话,再想想贵妃刚才那句,大约心里也有数了。
虽然贵妃面上不表现出来,但昨日李章让她们各自回宫又让贵妃交出宫务的旨意还是让她有了那么一些别的想法,至于想法究竟是什么她猜不出来,只是很显然,那两道旨意是让贵妃不打算和郑婕妤再保持盟友关系了,至于原因她现在也猜不到。
这倒是让江画又有些想感慨李章这人玩弄人心的手段,他了解他后宫中的女人,所以能让她们依着他的想法或者拧成一条绳,或者变成一盘散沙。
贵妃陪着江画一起用了早膳之后便回去了云韶宫。
过了没多久,便是其他的妃嫔们过来请安,江画也没那个精神一一见过说话,索性就一起见了,再让徐嬷嬷把从围场带回来的皮子之类的分了分给她们,喝过一盏茶之后大家也都识趣地告辞离开。
郑婕妤留在了最后,她欲言又止地看了好几眼江画,最后索性就留了下来没有走。
江画一抬头看到她还在殿中,便忍不住笑了笑,便让宫人重新给她搬了个绣墩坐了。
“有话便说吧,刚才看着你仿佛就是有话想说,这会儿又留下来,那就一定是有事情。”江画一边让徐嬷嬷给自己拿了个软垫靠在椅子上,一边看向了郑婕妤,“宫中有人对你不恭敬?还是内府又踩高捧低了?我听贵妃说圣上最近对你宠爱有加,内府向来是捧高踩低的,应当不会亏待你吧?”
郑婕妤抿了抿嘴唇,仿佛是下了极大的决心,看向了江画:“娘娘……妾身是想向娘娘道歉。”
“道歉?”江画微微有些意外,她想了一圈倒是也没想到郑婕妤有什么地方需要道歉的。
“昨日宫门口迎着娘娘那事情,是妾身一开始没想周到。”郑婕妤垂着眼睑,“妾身原本只是想去迎着娘娘,却没想到惹出那么大阵仗,反而让娘娘为难。”
#VALUE! 江画看着她,不由得感慨这就是人精,去宫门口迎接她这事情的确就是可以这样看待的,她区区一个淑妃何德何能有那么多人去迎接呢?那岂不就是把她架在火上烤?连皇后都不是就想要有皇后的架子?如果她真的在宫门口下车见到了那么多人,她这个淑妃也就做到了头,可以直接以死谢罪换李章的明君名声了。所以现在郑婕妤来认错,她说她做错了——但关键是,这事情是她提起来的吗?据徐嬷嬷昨日探听来的情形,这事情分明是贵妃先向她郑婕妤提的,那么郑婕妤主动把这事情揽下来是为什么?是为了给贵妃洗脱罪名吗?也并不是,她就是要让她来看看贵妃的嘴脸,敢做不敢当。
小小婕妤这么多心思,也难怪上辈子能做丽妃能得宠,这辈子不过给了个机会就能出头。
如若江画还是什么都不懂的那个淑妃,大概是真的要顺着郑婕妤的意思想了。
但宫中这么多年,她早非当年人,这些话她听过也便只笑了笑,道:“罢了,不过是件小事,我不放在心上,你也不必太介怀。”?
第92章 手串、他越来越霸道
江画的确是不在意郑婕妤说的这事情,因为这事情既然是李章开口解决,那么就能说明在李章心里他就没这么想过——既然他自己没这么想过,那她也犯不着赶着给自己身上泼脏水再来背个名声。
而事实上从她初进宫时候开始算起,她身上曾经被附加过很多她并没有过的所谓深沉含义,而这么多年过来,她所作所为已经向李章澄清过无数次她就是一个简单又没有太多欲望所求的人,所以就算李章自己心思深沉老奸巨猾又习惯性以阴谋论看待他人,也已经认定了江画的老实和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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