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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因为情分不同,又或者是因为所处地位不同,李傃倒是不怎么赞同在千秋节的时候闹什么事情出来,只是他不赞成却也没阻止——有些事情就是注定要发生的话,那不如在有掌控的情况下发生,那样才可能有收拾的余地,否则怕不是要彻底闹得无法收拾。
    “本来我是想着到时候若有什么事情都往訾青身上推。”李傕在旁边看李傃的画,“现在倒是好,贵妃出来,更方便了。”
    “所以那天你打算怎么做?”李傃懒得听这些关于责任推卸的问题,在他看来,推卸责任没用,李章要是真的发火了才不会管这千秋节到底是谁在主持,只会把郑婕妤和李佾两个人一起处置让他们直接消失,追究责任那都是在能控制怒火能冷静下来的时候才会做的事情。
    “那天不是有祝寿么,我就只打算让他晚一刻过来。”李傕已经想好了怎么安排这个事情,“宫妃那边我已经让人去和贵妃娘娘说,说郑婕妤现在病着,也不好带着病气出来,让郑婕妤在宫里休息就行。”
    “贵妃应下了么?”李傃问。
    “多半要应下来,她可没有淑妃娘娘那么好心。”李傕往后一靠,伸手从茶几上拿了个柚子在手里抛了两下,“说不定还要去咱父皇那儿嘀咕两句,说郑婕妤这样对圣上不敬之类的。”
    “你总在算计人心。”李傃看了他一眼,不由得摇了摇头,“他们若是不依着你的想法行事呢?”
    “这都是摆在明面上的事情,都不能说是算计吧?”李傕不赞同,“我只是将心比心想一想,若他们都是磊落君子,那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自然猜不到他们要怎么做,可偏偏他们都是小人,小人自私,自私的人行事大同小异而已。”
    李傃倒是没评价这话对或者不对,他放下了手里的笔,看向了窗户外面——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已经飘起了雪花。
    李傕跟着也看了眼外面,然后笑道:“都说瑞雪兆丰年,今年这一场场的雪,明年肯定是个好年成。”
    在前朝后宫紧锣密鼓地准备下,很快便也到了李章寿诞日。
    因多年没有举办千秋节的缘故,这一年的寿诞庆贺分外隆重一些。
    宫中设了道场,请了佛、菩萨像,以及各种佛宝进行装饰,焚香赞贝,设斋奏乐。
    乾宁宫中宫宴空前壮丽,八方来贺,群臣同乐。
    在皇子贺寿的时候,楚王李傕便是依着李傕当初所想的那样,微妙地来迟了一刻钟,不仅来迟,并且还换了一身衣服,显然与刚才在殿中时候打扮不同了。
    在这宫宴上皇子的一言一行都被人看在眼里,李佾忽然换了一身衣服,大家交换了个眼神,默契地只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李佾没觉察到两边的目光,只匆匆上前来,呈上了自己准备好的寿礼:“父皇,儿臣给父皇画了一幅松鹤延年图,祝父皇松鹤长春,日月昌明,千秋不老。”
    李章笑着让人把他的寿礼接了过来,和蔼笑道:“都这么大了还这么匆匆忙忙,像个孩子一样。”一面说着,他一面命人把这松鹤延年图给展开,这画工是平平,比不得画院里面那些翰林,只是心意难得而已,李章便只夸了两句,便让李佾入席去。
    李佾微微松了口气,回到位置上坐下,又悄悄看了看周围,又露出了一个心神不宁的茫然神色——他刚才是得了郑婕妤的一封信,郑婕妤说她今日没法来给李章贺寿,又想到之前宫中的流言,提醒他注意一些不要让人抓着了把柄捅到李章面前去。
    想到之前宫里面流传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他忽然觉得自己之前似乎的确做错了,他不应当把郑婕妤牵扯进来,他那么喜欢她,可他却也没为她好好着想。
    她现在不能在宫宴上出席,不能和淑妃贵妃一样正大光明地出现给李章贺寿,全是因为他的缘故吧?
    他抬眼看向了正在李章身边凑趣说话的贵妃,忽然觉得心如刀绞——他应当去安慰一下现在在后宫里面孤苦伶仃的郑婕妤,现在后宫中一定空无一人,他悄悄地过去,再悄悄地离开,没有人会发现。?
    第101章 抓现场、娘娘?!楚王殿下?!
    李傕看着李佾扯了个要更衣的理由就再一次离席了。
    他原本是让人污了李佾的衣衫所以促使他换了一身衣服,后手不过是让人引着郑婕妤去更衣时候耽误两刻,然后再引着李佾过去走一遭,就足以让人联想到之前的流言——他之前可没把握李佾会一定去和郑婕妤见面,但这会儿看着李佾离席,倒是觉得自己之前准备了那么多,还想着怎么引导李章想歪,倒是不如李佾这么直接而愚蠢了。
    有时候他觉得李佾真的蠢得可以——他此时此刻甚至想起来很久以前他们俩同在书房里面念书时候的情景,那时候李佾还没封楚王,但却会因为他封了吴王处处针对他。他年长他年幼,他没有封王而他封了王,这样的身份差异或许可以解读出许多内涵,但在李佾看来,这就仅仅只是他仗着是皇后生的,所以出生就封王,他心里不平。
    当然了,李佾头脑这么简单也是情有可原,毕竟贵妃的确溺爱他,而他们的父皇李章……说实在的,对李佾也是纵容的时候多——这种纵容宽厚并不是因为有多么宠爱,不过仅仅只是没放在心上而已。被李章放在心上的人并不好过,比如他大哥,时时刻刻被他父皇记挂着,小时候是盯着念书学习如何做一个储君,长大了又开始怀疑他势力过大会谋朝篡位,总之没有什么时候是随心而活;没有被李章放在心上的人,从某种情况上来说,反而过得舒坦。大约也就是因为这份轻松,才让李佾这么无法无天又任性妄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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