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妻子和儿子的话,乔博士顿时愣在了原地,好半天也没吭一声。
“三叔?你该不是刚才碰见崔二公子,以为是他来闹事的,因此骂他了?”乔晓棠看着乔三叔的脸色,面上有些担忧地问道。
乔三叔闻言点了点头,这娘仨一听脸色也变了,可乔三叔紧接着又开口道:“不仅骂了,我还打他了。”
“什么,老爷你说什么?你……你,你打了二公子?”乔三婶惊得几乎要跳起来,口中结巴着,话都说不周全了。
乔三叔先是点点头,见得这仨人全都一副惊愕不已的模样,乔三叔心头越发不是滋味,面上怔怔的,过了半晌才道:“唉,我今日行事还真是鲁莽了……”
“老爷,你,你把二公子打成什么样了?他,他都不还手的吗?”乔三婶扯了乔三叔的一只胳膊,问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唉,也不知伤得如何,只记得当时一棍子打在了他头上,他伸双手挡着,他身边人跟着要还手,也被他喝住了。”乔三叔一边说着,脸上也生了懊恼之色。
“什么,竟打在了头了?哎呀,老爷平日最是能沉住气的,今日怎么就这般不冷静,竟是不分清红皂白就打起人了?”乔三婶说得一脸的焦灼之色。
听得夫人的埋怨,乔三叔一声不吭,心里却是越发觉得后悔起来。今日突然听说了有人在家门口闹事,他本就心慌意乱,偏偏在巷子口又碰见崔焕领着一众人大摇大摆地正赶出来,他当时就毫不犹豫地将这聚众闹事的罪名按在他头上了。
现在回过头细想,这崔焕虽是个贪玩不上进的,可还真是没见他做过什么十分出格的事情,这般堵门闹事的泼皮之举,他是做不出来的。之所以刚才在巷子口他一见崔焕就动气,说到底还是因为之前在国子监发生的不愉快,他心里对崔焕有了偏见。
乔三叔想到这里,立即转过身,大步朝门口去了,口中还大声道:“来人,备马!”
有小厮答应一声,一溜烟跑了出去,乔九思也反应过来,明白自己父亲这是追着崔焕去道歉的,忙也跟在其身后。
“你们见了二公子,可得好好地赔礼道歉。”乔三婶忙追出来叮嘱道。
两人都应了一声,而后急匆匆地就出了门。乔三婶回转身来,看了看乔晓棠,一脸的忧心之色。
“也不知可追得上,追上了也不知可能说得清楚,也不知能不能得了二公子的谅解?”乔三婶叹着气道。
乔晓棠此时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很是不安,不仅为三叔打了崔焕的事,更为今天泼皮闹事是跟自己有关。她来三叔家不过半个多月,竟惹出这样的麻烦来。她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只得上前搀了乔三婶的胳膊,轻声劝她回屋里等着。
“晓棠,你在侯府这两天,可是得罪了什么人?”乔三婶与她一道慢慢走着,口中却是问了一声。
乔晓棠听得没有立即回话,沉默了一会儿,才将崔老太君寿宴那天,那头次进入崔府后花园,与崔家大小姐与徐家表小姐见面时的情形,以及后来被崔家大小姐叫人引至崔二公子的住处一事都说了一遍。
乔三婶听后脸色都变了,她真是没想到乔晓棠第一天在崔府就发生了这么些事情,心里很是后悔将乔晓棠独自留在了那里。
“晓棠,都怪三婶大意了。”乔三婶看着乔晓棠一脸的内疚之色。
乔晓棠忙摇了摇头,乔三婶顿了片刻,想想又道:“这藏珠美人的说法,是徐家小姐先提出来的,当时崔大小姐也在场的,看来这二人都有嫌疑呢。”
“可是,她二人都是闺中弱质女流,怎能与这帮子泼皮联系上?”乔晓棠有些不解了。
“你有所不知,虽然她们都是深闺小姐,可身边有丫鬟有婆子,尤其是那些上了年纪的婆子,最是世故老练,她们又是可以府内府外进进出出的,只要使些银钱,什么事儿做不出来?”乔三婶叹息一声道。
乔晓棠听得暗暗吃惊,如今心里也只盼着这事经过崔焕这一出面,能让那些收了钱的泼皮从此胆怯,好还乔家一个安宁。只是不知道,三叔与九思哥这会儿是否赶上了崔焕?几人是否能将事情就此说清楚了,又或者能让三叔与崔焕从此摒弃前嫌?
这边的乔晓棠与乔三婶正在家里担忧着,外面的乔三叔与乔九思骑马一口气追出去老远了。一路上都没发现崔焕一行人的踪迹。正着急间,乔九思突然想起崔焕说过他们是从会仙酒楼来的,想着他们会不会还进了会仙酒楼。
乔三叔一听也说有这个可能,于是两人朝会仙酒楼赶了过去。待到了地方,就向掌柜的打听了起来,掌柜的一见他们还以为是崔焕的好友来了,便让小二引着他们上二楼去了。
乔家父子走上二楼,到了雅间门口,正待叩门之时,听得里面有说话声,一时就顿下脚步,这时就听得里面有人道:“崔二,你这好心好意去乔家帮忙,可竟被乔博士误会了,他还动手了,你不还手也就罢了,怎的一声不吭也不解释一句?”
“解释什么?刚才我要是说了,乔博士八成是不相信我的。退一步讲,如果他当时信了我说的,知晓自己错怪了我,他这面上一时可就下不了台了,岂不是更尴尬?”崔焕有些慵懒的声音传了出来。
“真想不到你如今竟是转了性子,能这般为他人着想了?”又有一个声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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