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其叹气,恨铁不成钢:“你可以强硬一点,就说你想要老婆,不想要孩子!更不想要你老婆遭罪!你强硬起来,你老婆还能自己怀上孩子?再受这个罪。这个不成,你再编个你讨厌孩子,你就使劲闹呗。”
宴力金小声:“我老婆体弱……”
“生气能比流产伤身?你清醒一点,大哥!”
何其气不打一处来,有时候生活可能真地很难,但是有的难处——那是可以解决的、然后再避免的。只要人心够坚定,没什么做不到的。
宴力金怔了一瞬,而后垂下了头,把脑袋埋在枕头里。他的两只手,紧紧抓住了病床的两边,手背绷出青筋。
陆诚提醒:“别闷着,有窒息危险。”
宴力金的眼泪断流。
何其又道:“哭什么哭,哭有什么用,你老婆现在孩子还怀着呢。别哭了,先想办法安抚好她知道这件事的情绪,大半夜的,你爸妈都出门了,她会不会知道?”
“我打电话的时候告诉我爸妈偷偷来,让他们别——”
宴力金话没说完,病房外头响起一个不太清晰的询问女声。仔细听,能听出是问着他的名字找他的。
宴力金人傻了:“艹!我老婆来了,怎么办啊?!”
宴力金还想挣扎着起身,被何其瞪了一眼。
何其:“趴着,我搞定!”
很快,女人到了宴力金病房的门口。
门主动打开,女人看到了等在门边的何其。
何其用包把渣渣兔的身子裹起来,只露出脑袋,抱着渣渣兔对女人道:“真是太谢谢你老公了,他从狗嘴里把我的兔子救了出来!”
何其低头,模样难舍地摸了一把渣渣兔的头:“渣渣兔陪了我好多年,就像我的弟弟一样。要是它没了命,我也活不下去了。”
渣渣兔:来了,又来了……
这熟悉的忽悠!
女人听见这话,表情迟疑地看了一眼趴着的宴力金,对年轻女生道:“不用这样,你的兔子没事吧?”
何其又露出愧疚的神色:“我的兔子就是毛被啃掉了,没受伤,反倒是你老公被狗咬了一口屁股。”
宴力金就在这时候抢着道:“老婆你放心,我没事!就被那狗咬了一口,得趴一阵。”
何其同宴力金一配合,女人的情绪还算好,只是瞪了宴力金一眼,像是恼他仗义出头却忘了自己的安危。但做好事,又不好说什么。
不过女人目光还扫到了陆诚,表情奇怪:“怎么这里还有——”
陆诚:“那条狗有主人,我们一定会找到的。”
见义勇为者、负责警察,礼貌路人,三方合作,成功安抚住女人。
接着宴力金想了办法,让他老婆乖乖回去。
送走女人,那对夫妻不知去哪转了一圈,跑了回来。此时他们眉宇间的不平消散,对着陆诚异常讨好,希望能够私底下协商。
何其在一旁听着,看了宴力金一眼。
宴力金看不过眼:“爸、妈,丢人也丢的是我的人!你们能不胡闹了吗?别打搅人家警察正常工作。”
“我们还不是为了你?刚刚求了半天的人都没有用!”
“电话都打到欠费了,你知不知道?”
“我跟你们说了,出门别让文萍知道,或者想个别的理由糊弄她。她刚刚怎么知道我在医院?直接找了过来,这就是为了我?”
夫妻两个脸色一变,被宴力金说住。
他们尚还闹腾,陆诚忙完就跟何其先走一步,懒得听他们家没捋好的家庭官司。
折腾这一通,都快天亮了。
陆诚开了摩托车来,扭头看少女:“何同学,这会没车,我送你吧。”
“方便吗?”
“上来。”
这个点打车也不方便,何其上了摩托车,搂稳了渣渣兔。
到了道观外,何其下了车,邀请陆诚进道观去吃个早点。
陆诚摇头拒绝,但是没有直接走。
何其便看他一眼,问道:“陆哥,你有什么事吗?快直说,我看你欲言又止的,看得我心急。”
陆诚看看左右,神情有些不好意思。
“那个……我姐家好像有些不正常,想请何同学帮忙看看,行吗?”陆诚说完,又补充道,“当然,也不一定是什么事,就是感觉有点不正常。”
“行啊,让她直接来道观找我就行。不过法不空出,多少会收点费用。”何其爽快点头,感觉道观小金库又要增收了!
陆诚则理解道:“那当然,没有让你白忙的道理,我回去就跟我姐说。”
***
就在当天下午,三四点钟。
一位肤白消瘦的大姐上完香,找到了何其。
“道长你好,我是陆诚的姐姐,陆芳钰。”
何其悄然开了灵眼,看了看陆芳钰,发现她身侧有淡淡的鬼气。想来近来身体虚弱,偶尔会生病。
确实有问题。何其便道:“你好,陆姐。我去拿点东西,就跟你走。”
何其回身,去屋子装上臭宝。
咚咚——
屋门被敲响。
“小其,是外公。”
何其背上包,手里拿好桃木剑,问:“外公,怎么了?”
何多盛进屋,表情有点儿欲言又止,似乎又有些为难。
何其见他表情纠结,笑道:“想一块去就直说嘛,外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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