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事,就是假发盲盒的事。
何其很好奇:“鬼的假发怎么弄啊?”
鬼大妈也不知道,就说是王家慧是弄出来的,他们有个生前秃了的同伴鬼,就在王家慧那儿买到了一个鬼可以戴的假发。
他们这伙鬼都是年纪大的,头发都不多。想着劳累大半辈子,都做鬼了,好不容易有机会也拾掇拾掇。
于是他们就找到王家慧,跟她购买了那什么盲盒假发。
结果盲盒拆开后,质量跟他们看到的那个人的假发完全不一样!
别人的是一顶假发,他们的那就是一缕刘海。
“这不就是诈骗么?!”鬼大妈说着就气愤地瞪向王家慧。
而王家慧缩到一边,抱着娃低声哭着。
鬼大妈不服气:“你可别哭,该哭的是我们。”
看出问题的何其抬了下手,鬼大妈立马老实噤声。
何其看向王家慧的肚子:“你做不出来假发了吧?”
王家慧听见这话,“哇”地一声,哭得贼惨。
“对不起,我没东西、没东西……做假发了。”王家慧心里也愧疚,把自己兜的那碗饭拿出来,不顾孩子呜哇呜哇的声音,还给鬼大妈一群鬼。
见王家慧还了饭,老太太看着孩子有些不忍:“快别哭了,是不是有什么难处,我们这么多人、和鬼呢,你跟我们讲讲,总比骗人好,是不是?”
何其看着泣不成声的王家慧,替她说出真相:“她死的时候是个产妇,就算是生下鬼婴,肚子应该也不会消失。但是她现在没有一点小肚子。”
“她、她的假发是肚子做的?!”
第一个明白过来的鬼大妈都吓傻了!
都成了鬼,他们也不会恶心肚子做的假发。
但是想到王家慧居然把肚皮割下,不知道想的什么法子做成假发,就为了给孩子换口吃的,那种心头的震撼感叫人无比动容。
老太太眼一热,埋到丈夫童宝学怀里哭起来。
随着鬼大妈的一句话,屋子里顿时就只有孩子的声音、老太太的哭声以及童宝学的轻声安慰。
鬼大妈几个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还是由鬼大妈开口,对王家慧道:“别哭了别哭了,要不、要不这碗饭就送给你吧!就当是给你庆祝生了孩子。不过是半年不吃,我们躲得好,不见阳气,挨得住的。”
何其看着他们鬼鬼相帮,矛盾已经解决,甚至友爱起来,开口打断:“等等,别友爱了。”
鬼都震了一下。
他们怎么忘了还有道长在呢!
不过想到何其帮王家慧说话,几个鬼心中又安定了些,纷纷开口表示自己是个好鬼。
何其当然分得清好鬼坏鬼,不然王家慧连阻挡她都不可能。
何其道:“饭不饭的不重要,我可以给你们解决一下。但是你们这么多鬼,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其就没听过鬼成群结队,而且这群鬼就好像社区里的老朋友一样,做鬼都透着股人气,让何其感觉他们很不一样。
鬼大妈叹气道:“我们是错过了鬼门关的,徘徊着就到了古玩街这边。
这边的古玩多,阴气也浓些,很适合我们呆着,然后鬼也就越聚越多。”
“不过我们都坚持不害人,这些年也是一年就少几个,换了一批又一批。我们这伙是混得差的,最后没办法,就商量着大家吃一碗饭,一起死一起活。”
几个鬼也是都感觉自己做鬼也活不久了,才想着弄个假发收拾一下,体面地消失。
不成想意外撞入这场捉鬼。
何其皱着眉,问:“市里的道观、寺庙,每年都有办超度法会吧?我们王母观也有。”
鬼大妈听到这个,直接苦笑。
另一个鬼帮她说话:“可是每年死的人也很多。首先远的地方,我们都去不了,所以选择面很窄。寺庙那边,我们这里只有一所,都被信佛的占了。”
“道观是两所,上元宫和王母观。王母观的那位道长,每次法会只能超度一个,但这个肯定怪不得道长,他每年还会好心布施,非常感激他。”
“上元宫的倒是有本事,宫主还看得到我们。可是上元宫真正的超度名额太贵了……我们要是想超度,孩子家底都得掏空!”
在做鬼被超度去阴间,和掏空孩子家底之间,他们所做的选择不用想就知道了。这些鬼根本就没动那个想法!
因为没动心思,所以也就多年一直盘桓。
何其替外公尴尬了一秒。
不过细想来,外公何多盛坚持多年,一年办好几次法会,积少也能成多,同样也是尽力而为,值得尊重。
何其还在感慨,童宝学反应过来一件事:“这些年古玩街夏天很凉快,是因为你们吗?”
这下轮到众鬼尴尬了。
他们不主动害人,但多少带有鬼气,不敢说对人一点妨碍都没有。
鬼大妈承认:“应该是因为我们,但我们这些鬼也经常做好事的。这些年那些偷东西的、偷钱欺负客人的,我们帮你们抓了不少,还有故意卖假货的,我们听到了也会告诉你们,双方算得上是互利互惠。”
童宝学连忙摇头否认:“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震惊。假货的事我也遇到过一桩,当时就很庆幸,多谢了。”
老太太也缓了过来:“我就喜欢这里夏天凉快呢,住着可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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