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搞这些就容易注意不到别的事。”徐温说着,似乎是想起什么,叹了口气。
两人往外走,何其顺着问:“徐师叔叹气什么?”
“忙着这事,我就想起我那个不争气的师弟。”
徐温看向何其,歉意道:“麻烦是花行给你惹的,而花行是我师门兄弟,师父和我们这些师兄没管好他,实在对不住你。”
“他早离开道门了。”何其这么说。
徐温倾力相帮,何其在这三日间也感受到了徐温的用心。
他不只帮着做阵盘,还在把他所知的教给何其,何其问什么他都会细致地回答讲解,不耐其烦。
何其想,这也相当于花行做好事了。
她不用拜师,直接“白嫖”徐师叔的满肚子干货!
徐温勉强挤出个笑:“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何其只见了花行一面,对花行的印象差不多就是个冷淡怪,闻言面露疑惑。
徐温伸手,从他兜里摸了摸,摸出一个老式钱包,然后从钱包夹层里抽出来一张老照片。
照片稍微有点掉色,是年代已久的痕迹。
何其接过来,目光首先被颜值惊人的混血少年吸引。
照片里是三个少年在山野间,三人都穿着宽大的衬衣。中间的人瞧得出是徐温,左边的则眯着眼,没拍好,倒是露出了开心的牙。照片里最显眼的便是右边的少年。
少年五官还不够硬朗,眉目清俊,微微笑着。他的一双绿眼睛,写着无害和单纯,甚至还有点傻气。
何其细细地看,步子都停了下来,有些不相信地问:“这是花行?!”
绿眼睛少见。可何其真不敢相信,照片里的少年是花行。
“他以前就像照片里这样。”徐温看着照片里的少年,“但是他后来去了远方,经历了太多的事,就变了。”
“对了。”徐温又拿出另外一张照片,“这是南烛红年轻的时候,我们去南洋时拍到的。”
何其接过又一张照片,看着照片里的美艳御姐,表示一点都不惊讶。
“南烛红比花行大不少吧?”光从照片看,两人明显存在年纪差。
“七岁吧。花行出门的时候年纪小,十八。”
何其摸摸自己的脖子:“那南烛红今年三十五左右,希望我不要死在美女手里!”
“不会的。”徐温安慰她,“你到时候来观中,看南烛红和空清打。南烛红脾气比较硬,肯定不会怵空清,正好空清也很躁,两人肯定会打起来!”
何其听着徐温给她打的小算盘都震惊了。
还可以这样?!
何其傻眼地问:“我们道门的人都这么刚的吗?”
徐温摇头:“不是啊,我就不喜欢你死我活的。”
“他只会把人困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空清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何其赶紧偷看一眼大佬,神色略微心虚。
空清像是什么都没听到,背手看向徐温:“老徐,我还以为你肯定又会忘了吃饭。”而后目光扫向何其。
何其尬笑:“是我饿了,叫了师叔来吃饭。”
空清点头,说话韵律特殊的声音柔和了些:“快去吧,莫饿坏了。”
***
吃饭的时候。何其问徐温:“徐师叔,你觉得空清真人听见你说的话没?”
徐温很肯定:“他属半个音修,肯定听见了。”
何其:!
徐温又道:“听见也不会改。南烛红肯定会打上门,空清也肯定不会交人。这是他们的道。”
何其听着一怔。
她以为那只是一时的庇护,没想到——那就是明晃晃的护短。
不论南烛红如何应对,听徐温的话,空清真人和徐温等人,都有为何其解决南烛红的明显的意愿。
何其心中暖暖的,转念想到自己能做什么。
她要……光耀道门?何其想到整个道门,开口道:“师叔,我们道门是不是很缺人才啊?感觉就像隐士一样,都没什么名气。”
“新时代了,相信科学。”徐温笑起来。
何其:……道门就不用光耀了。
何其:“我也相信科学,我明年能拿到大学毕业证和学士学位。”
吃完饭,两人继续回去搞研究。
因为离成功只差一步,两人通了个宵,在晨光初现之时搞定了阵盘,将最后的距离单位指针调配好。
据传,那个早晨当湖观有一位坤修喊破了嗓子。
***
隔日,嗓子没好的何其被叫去三清殿。
何其进殿,看到空清背身而立,站在神像前。
空清未曾转身,但出声问道:“可知我叫你来何意?”
何其摇头:“不知道。”
“徐温的话,不可尽信。岂是人人都像他一般数十年不变,我们所知晓的南烛红,是当年的南烛红。”
果然听见了。何其认真道:“真人放心,我想过这点。”
何其想过逃,对方当然也会做出不同的应对。
如果何其躲在当湖观,南烛红硬刚显然是下下策,何其没把这个当成肯定选项。
仇恨之下,人是会变的。
而且何其从头到尾就没打算躺着,去想着凭借外力解决南烛红,不然她可以满地找师傅去了,以她的天资,想来这路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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