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低喃,问道:“殿下素日不是最讨厌跳舞的。”
何其:按肩膀的,还比捶腿的地位高?
何其右手抓住这人搭在自己肩头的手,另一手掐住男子下颚:“那是因为他们身材不好,你去——”
何其为了演出沉迷荒唐来也是很拼,她笑着轻拍男人的脸:“少穿点,快去。”
旁边的筝音都错了一拍。
抚弄古筝的青年娃娃脸,身材单薄,颇有些艳羡地看向身材健壮被何其点名的青壮男子。
下一瞬,琴音和筝声跟着缠绵起来,气氛仿佛从春到夏,屋中的气温也往上攀升。
两件衣裳落到地上,露出男子结实精壮的上半身。
何其看了两眼,装出开心笑脸,又拿了一颗荔枝喂给这位可能是“某个师叔”的魂魄。
何其猜这些男人都是她的道友们。
王师兄是,其他人便很有可能都是。
年轻的是师兄,稍微年长的应当是变年轻了一些的师叔,方便将男宠队伍的层次丰富一下。万一“公主殿下”就喜欢成熟的呢。
求求师叔清醒后不要锤她!
何其欣赏着气势雄浑的男儿舞蹈,再把另一个揉肩的拉下来,捏一把对方的脸,神情热切地吩咐道:“给本殿弄点吃食酒水来,记得,酒要香醇。”
“是,殿下。”
男子脸像是猫一样在何其手心蹭蹭,听话乖巧地往外面走去。
何其抬眼望去,男子走向的屋外也很逼真,浅色的珠帘外是宽敞的院子,山石草木俱全,连低首的丫鬟小厮都齐全。
这么大的场面,狐狸精为了灭她的魂灯下血本了啊。
一通一来,就只有“王师兄”还留在何其身侧。
何其扫两眼“王师兄”缎子似的头发,摸了一把:“你的头发倒是好,怎么养的?”
只见“王师兄”露出腼腆的笑意,垂眸软声回答:“奴的头发天生便如此,不曾费心。”
何其笑起来:“哦,是吗?”
仗着熟悉些,何其拿“王师兄”闲聊来消耗狐狸精,她笑嘻嘻地道:“你看你的哥哥弟弟们,弹琴的弹琴,跳舞的跳舞,你会些什么?”
“王师兄”闻言脸上一红,耳根子都泛起红晕:“奴比不得哥哥弟弟们,出生贫家,别的不会,又是刚进府中,就是、就是听话。”
“王师兄”的声音越来越小,后面两个字更是只有何其听得见。
但前面的莲言莲语,惹得前面舞剑的□□上半身的努力男子十分不满。
“刷”地一剑,朝着“王师兄”划去!
“王师兄”吓得往何其怀里钻,引得对方脸色更黑。
何其:QAQ 回头可能要被王师兄灭口!
但都到这了,除了继续演也没有别的办法。
何其抱着楚楚可怜的“王师兄”,拍拍他的背,面带恼色朝剑来的方向瞪过去:“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对待本殿的小荔枝!”
话落,何其又心疼地看了一眼怀中人,冷声道:“出去站着,清醒清醒。”
何其说话的时候,在她的余光中,“王师兄”感激地看过来,可再扭头,又一副被吓到的样子。
何其:……
王师兄,一起相约横店?
舞剑的青壮男子许是野性人设,冷哼一声:“殿下说是什么,便是什么罢。”说着便气冲冲地朝外走去,衣裳也未披上。
要不是知道这是幻境,何其肯定要给人披件衣裳的。
眼下她目露犹豫和关心,倒叫那份花心人专有的优柔寡断真切到极点。
“王师兄”小声道:“奴、奴好怕啊,武哥不会生气了吧?”
“你才应该生气呢。”何其出声哄他。
破罐子破摔。何其想,反正这一群男人里面,“王师兄”这种柔弱小白花肯定是最顺她心意的。
何其这头哄着“王师兄”,酒肉也送了上来,散发浓郁香气,勾起人肚子里的馋虫。
“王师兄”殷勤地拿起筷子,问何其:“殿下,奴给您布菜。您想用什么?”
何其只好看着“王师兄”,目光怜惜地问:“小荔枝可用过这些?”
“王师兄”感动得眼眶一红,同时何其注意到,跳舞的弹琴的都下去了,屋中只剩下自己跟“王师兄”两人。
“王师兄”感动无比,咬了咬唇,让唇上显得红润,一双深情眼眸一错不错地看着何其。
“谢殿下关心,奴不曾用过。”
“看你瘦得,你多吃点。”何其主动拿起碗筷,给“王师兄”装了好些肉在碗里,还作势要喂食。
“王师兄”张口吃了,但接着更是殷勤小意地往何其嘴边喂酒。
到这份上了,眼看快演崩了。何其只好一手打翻了酒杯,伸手拿起酒壶,黑化地望着“王师兄”:“小荔枝,你最是听话对不对?”
小荔枝能怎么办呢?
顺从地仰起脖子,任由何其灌得他醉醺醺。
可酒醉之后,“王师兄”也接着野起来。
何其推开变野的小白花,看着“王师兄”的脸,露出勉强带着心痛的笑,编新剧情:“你真像他,又不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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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室之中。
三尾狐鬼看着迟迟点不燃的灯盏,面露忧色的同时,急躁地摸着自己的一条尾巴。
为了支撑幻境中的一切,她的一条尾巴已然变得浅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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