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生疼,渣渣兔被迫松口,倒吸一口冷气。
何其祭出同时存想出来的三张雷火符,劈出道,上前救援渣渣兔。
南烛脸上隐隐带了狂色,眸色冷漠又疯狂,手再次探向渣渣兔。
只这回,掐向的是渣渣兔的脖颈。
渣渣兔应该不会死,但若是颈部的骨头被捏碎,可想而知会受多大的苦。
何其盯着南烛红的双眼,屏住呼吸。
她手中长剑,直直地刺向南烛红的眼睛。
身上再强硬,难道眼睛还能带层钢甲不成。何其想,假设南烛红身上有弱点,或许就是眼睛这类原本就脆弱,不太可能过强锻炼的部位。
见南烛红眼睛连眨了两下,何其更肯定自己的猜测。那是下意识没法控制的反应。
不过南烛红接着就理智地放弃为难渣渣兔,手上操控着遍地的异植,缠卷向何其手中的长剑。
被拉偏方向,时机就耽误了。何其这样中招过好几次。
可这回不一样了,何其一手持剑,另一手也是掐诀抛符,跟南烛红争抢控制权。
这是何其藏了许久的算计。上一回,她便是利用树枝,阻拦住考验她的空清。有绿木给的小册子,亲木气的何其可以做到让空清都难以发现,这回也打了南烛红一个措手不及。
长剑没被挡住,在呼吸之间就扎进了南烛红的眼睛。
何其自己眼睛下意识眨了一下。
以往便是她动手,也只是神魂,不是自己真实的身体,隔了一层。眼下的每一份触感,却都是实打实的。
但何其不会手软,也不能手软。
被噬鬼藤吞噬的兽鬼、小山一般的动物尸|堆、泛着浓郁诡异香气的血池、南烛红的疯狂……
何其加大力道,往南烛红眼中刺入更深。
差点被捏碎脖子的渣渣兔也愤怒地“唧唧”一声,跳起来,拦住南烛红的退势。
顺着眼球往里,就是人的大脑。
何其感觉长剑扎到了里面的骨头,发出粗粝的摩擦音。
“啊——”南烛红疼得疯狂叫喊出声。
她一只眼中插着长剑,另一只完好的眼看着何其,充斥着滔天恨意。
南烛红比何其还高上半个头,当下伸手,却不是想要挣脱,而是伸手勾住何其的手。
她的手指也是麦色的,指甲剪的方正、干净,可却蕴含怪力,两根手指就捏得何其手指骨嘎吱一声响。
两人隔着长剑,却恍若面对面,感受到彼此近乎实质的真切杀意。
何其手指生疼,额头流下冷汗,咬牙发力。
她没撒手,没后退,捏紧了长剑的刀柄,往顺时针扭转长剑。
总归,这波她不会比南烛红更痛!
“赫、赫——”南烛红口中流露出痛苦的音节,另一只眼中神色逐渐涣散,失去了那股子要人命的狠厉。何其也的确感觉到,南烛红身上的生机在流逝。
十指连心,疼得快哭出来的何其心头一口气不由得松。
那晓得南烛红的手却是猛地一用力,抢过长剑。
而后南烛红侧身一滚,径直滚进血池中。
糟!
何其见那小男孩从血池中跑出来,还以为血池就是给小男孩泡的。可亲眼看到南烛红拼命往里面去,哪里还不知道这血池只怕还有更邪门的。
何其憋到一半的眼泪直接憋了回去,将长剑插在一边,她双手疾翻,祭出数张太上驱邪符,八张八个方位,形成阵法,笼罩在血池之上。
就在阵法初成之时,血池冒起水开的咕噜声,颜色变淡几分。
渣渣兔用两条后腿,蹬到老大身边:“唧叽叽!”
——老大,要命了……
血池之中,南烛红的生机在飞速回复。
何其头大:“谁知道她还半路加血条的,作弊!”
抛出阵法,何其见驱不了多少这血池的邪门,索性拔剑再起。
血池颜色变浅,意味着一点,可见度会变高。
何其脑中闪过那不知道用处的扎鱼游戏,明白过来空清师叔怕是知道南烛红的这招。
但为什么不明说呢?想到空清微带闷骚属性,何其才按下探究的念头。
血池池面的咕噜声还在继续,待到何其能勉强看见南烛红模样,南烛红也翻身欲起。
欻——
何其练了二十分钟又十几秒的扎鱼技术,伴着她敏锐的第六感,往下扎去。
与此同时,南烛红想躲。
何其另一只手,非常顺手地抄起渣渣兔,又来了个猛兔砸。
渣渣兔:???
渣渣兔懵逼地掉进血池里,傻眼地看着傻眼的南烛红。
你没想到吧?
我兔爷也没想到!
但老大不愧是老大,渣渣兔感觉到千斤坠几乎是立时就又被丢到自己身上,它配合地摊开胖胖的身子,压倒本就躺着不好发力的南烛红。
而何其立马转换方向,避开南烛红的手,剑尖扎进南烛红另一只眼!
从上往下,更好用力。
何其用了死力,被捏断的手指也在用力。
今天不是南烛红死,就是她亡。
扎到最里面,何其再次狠心转动剑。
南烛红身上恢复的生机,也随着何其果决的动作,再次消散。
这回,南烛红是真的再起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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