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们老了后,我就把收着这些物件的箱子都搬出来,打开给长洲,还有我们的孙子孙女看。就像现在一样,一件一件地告诉他们,这是哪一年送给你的,好叫他们知晓,什么叫做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柳韶光忽地伸手锤徐子渊,带着哭腔道:“徐子渊你怎么这么讨厌啊!”
徐子渊小心环住她,“是啊,我那么讨人厌,连爹娘都不喜欢我。这世上,只有你会心疼我。”
“胡说八道,你才不讨人厌。”柳韶光一边哽咽一边为徐子渊辩解,“你聪明孝顺有担当,其他人不喜欢你,肯定是他们的错!”
徐子渊低低笑出声,眼中也有了些许湿意,紧了紧环住柳韶光腰身的手,闭着眼轻叹一句,“傻子……”
这样心软护短的小刺猬,就连为了保护自己而长出来的刺,都是可爱无比的。
柳韶光抹了抹眼泪,将小箱子放在自己身后,抬着下巴骄傲道:“现在,这个箱子归我了!以后你做的东西要是不够好,我才不要!”
徐子渊轻笑,胸膛的震动叫柳韶光面上发烫,“谨遵夫人命令,为夫绝不敢有任何怠慢。”
第65章 、065
◎心思◎
另一边,吴氏也对吴怡恨铁不成钢,“我知道你上回听了我的话,心里不高兴,这么多年,你对那逆子的心思,我也能看出来。上次我说柳家那个小儿子不错,你心里不乐意是吧?翠雯和雅韵到底奉谁的命,还让我说吗?我心疼你,甘愿替你隐瞒,但是怡儿啊,听姑母一句劝,那逆子现在不比从前。从前我还能拿捏得住他,现在,怕是难了!”
“好孩子,听姑母的,把心里的念想都去了,好好挑个好人家,姑母绝对不会害你的。”
吴怡掩面哽咽,声音压得极低,宛若一只受伤的小兽,仓惶失措又无人可依靠,肩膀一耸一耸,更添几分羸弱,强压着哭腔努力用镇定的口吻回复吴氏,“一切都听姑母安排。”
吴氏又是一叹,起身上前拍了拍吴怡的肩膀,温声安慰她,“我是拿你当亲生女儿看的,没有婆媳缘分,姑侄血亲也断不了。有我在,那逆子也算争气,永宁侯府在一日,定然就不会让你受委屈!”
吴怡迅速擦干了眼泪,眼尾还带着一丝红,乖巧点头,“姑母一片苦心,我都明白的。柳家也确实是个好去处,虽然门第低了点,但家中人口简单,也在我面前摆不起什么婆婆架子,到时候让表哥在京里帮柳公子寻个官职,离老家几千里,府里一切都由我做主,日子再顺心不过了。”
“你能想明白就好。”吴氏一脸欣慰,“我还怕你钻牛角尖,想去其他权贵之家。”
吴怡也不傻,确实有不少权贵家的公子表明过心迹,但那都不是承袭爵位家业的嫡长子,有嫡幼子,也有文采斐然的庶子,听着名头倒是好听,但真正琢磨起来,都不如嫁柳璋来的舒服又自在。
柳家不缺钱,柳璋考中功名后,有侯府在,就不可能落魄到哪儿去。那可是柳韶光的亲弟弟,吴怡就不信柳韶光会不帮忙?柳韶光有这个心思,枕头风一吹,就凭徐子渊被她迷得神魂颠倒这做派,还能不多提拔柳璋?
吴怡心中的算盘打得啪啪响,什么都算计到了,面子里子她都要。
见她这么配合,吴氏更加欢喜,不住点头道:“马上就要到年关了,等国子监放了假,柳氏必然会让柳璋住进侯府,让他在侯府过年。到时候,你就好好谋划一番。凭的容貌才情,除了那个不解风情的逆子,谁能不动心?”
大不了自己大发慈悲放柳氏一回,这个年关就不给她使绊子了。
已经回到国子监继续苦背四书五经的柳璋莫名浑身一哆嗦,心下很是奇怪,这天儿是越来越冷了,得在被窝里多放几个汤婆子,天老爷,京城的天气怎么可以这么冷?
吴怡自是应下不提,又说了好一番感激吴氏的话。回到自己院子后,吴怡才冷下脸来,冷声吩咐雅韵,“去库房将我那个香樟木的妆奁拿过来。”
雅韵伺候了吴怡十年,自然知晓她的性子,当即麻利地去库房找出妆奁递给吴怡。
吴怡吸了口气,将这妆奁打开,几支金玉簪子中,一支牡丹木簪尤为引人注目。吴怡捏起木簪瞧了两眼,而后毫不在意地将它扔进火盆中,“没用的东西。”
雅韵垂手而立,噤若寒蝉,不敢在吴怡气头上吭声。
吴怡垂眸深思了一会儿,心渐渐静了下来,又让雅韵端来棋盘,自己开始凝神静气打棋谱。从中午一直下到天黑,棋局胜负终显。吴怡嘴角也有了淡淡的笑意,轻快地开始捡棋子,“我还没输。”
吴氏倒是说到做到,确实忍下了脾气没再暗暗给柳韶光找麻烦。府中下人还以为这是吴氏经过上次之事后,被柳韶光剪除了羽翼,不得不向柳韶光服软。
吴氏都服了软,底下人自然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触柳韶光的霉头。办事不知有多麻利,就怕柳韶光一个不高兴就把自己给换了。
柳韶光对吴氏突如其来的安静还有些不大适应,原本她还防着吴氏继续作妖,都做好了万全的应付之策,倒是没想到吴氏没按套路出牌,竟真就这么沉寂了下来。
还有个更令人头疼的老永宁侯,去了别院就不想再回府,到年关去请他也就换回他一句,“老子又不是不回去,这不还是还没到年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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