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有些低落,红玉没发现,她仍是开心的点头:“喜欢啊,这钗子成色好极了,凭我要饭多年的经验来看,这绝非凡品,五百两以下绝对买不到。”
离秋算了一下,她的月银是三两银子,过年会多赏十两银子,她一年的收入是四十六两银子,她得不吃不喝十一年才能买得起这个簪子。
一想就让人沮丧,离秋把那簪子拿过来,反复打量着,这簪子确实好看,她用余光看红玉:“你觉得这簪子是我们能配得起吗?”
离秋是累世家奴,家里都是在大户人家做佣人的,红玉看得很开,不怎么在意:“有什么配不配的,既然给了我,那我就是配得起。”
她轻松的语气让离秋更加低落了,她的手微微攥紧了那簪子,问红玉:“你可有想过日后的生活?”
红玉掰着手指想,列出一二三四,也很是向往:“当然想过了,以后我要自己买一个小小的宅子,我应当不在上京买,上京的宅子我买不起,我努力攒攒钱,在京杭买,再不济我去西域买!养些鸡鸭,我又有肉吃,也不用上山干活,那应该很是快活吧,就看我什么时候能离开了。”
她说得向往,离秋只注意到其中之一,她张张唇:“那我呢?”
红玉看她愕然的样子,拍拍她的肩:“你不是还有家人吗,不像我,四海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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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倾慕
离秋的眼眸垂得更低了,似乎是要哭泣的样子,眼里含着泪水,红玉低头,去看她的眼睛,不住也跟着有几分难过道:“你哭什么呢?”
她的声音是那么的清脆,仿佛不染尘世的情缘,离秋落泪,却不搭话,只跑出去了。
离秋难过,红玉也不会开心,可是她也不知道离秋为何难过,是因为舍不得她吗?
可是,这人世间,本就不会有不散的筵席,能够做的,不就是好聚好散吗?
韩千雅本来是打算给景逸也写上一封信的,可是想到景枫,还是停住了笔,觉得这人没必要浪费自己的心思,胡德正反而凑上来,嬉笑着要韩千雅写封信,纸笔都给她备妥了。
若是还有推辞,就显得她心思不纯了。韩千雅只能敷衍的写了一封信,只是如今不比以往,她已不会再说些肉麻的情话,只寥寥数语,问的就是归期和是否平安。
胡德正不敢看里面写的是什么,但瞧见韩千雅那么快就写完了,也难免嘟囔:“王爷在外可是惦记姨娘,您写的也太少了些。”
韩千雅没发怒,只一个眼神瞧过去,里面含着敲打,还有冷意,让胡德正瑟瑟发抖,他一个老江湖了还能被韩千雅给唬住了。
也不知道这素玉姨娘是从谁身上学来那一身的冷气的,怪吓人的,跟逸王那是半点不像,若真要说像那倒是有几分端王爷的意思……
胡德正为自己的想法一哆嗦,随后啐了一口自己:“想些什么呢,这两人都没见过两次。”
摈除自己的疯魔念头,胡德正赶紧去打点库房了。
他知晓永安郡主给了伯府的帖子,也是有几分开心的,逸王府和关伯爷倒是没什么往来,若是这次能有些交情,那王爷回来估计也是会开心的。
库房里上好的料子统统送到韩千雅那,让她尽情挑选,韩千雅只选了两批湘绣,剩下的都打了回去。
既是花会,那她也穿的花红柳绿些好了,选的是禾绿色的缎面,瞧着很是清丽的样子的,梳了个平头,倒也瞧不出是成婚没有。
逸王府的马车到伯府的时候,关伯爷家的下人都有些愣住了,这帖子自然是下给逸王府了,只是逸王往年也从不见来,今日从马车上下来个漂亮的小娘子,想必是家里的侧妃吧。
周朝的妻妾在外都是统称夫人的,韩千雅给自己名帖上写的是玉夫人,小厮也亲切地叫着玉夫人,把见礼给了以后韩千雅低调的从正门进,却不急着去看花会,她先在花园中逛了一下。
正是春景好时候,前院的花会移植了不少好看的桃花,韩千雅兴趣不大,之前跟着景逸到看的十里桃花,当真是绝艳,是花会难以比的。
只怕伯爵夫人生死醉翁之意不在酒。
韩千雅在岸边捡了几颗石子,朝着池塘扔去,对着漱玉嘚瑟道:“我从前掷这个可准了,他们都没我准头好!”
这会儿漱玉也没了那主仆的界限,稍稍摇头,拾起一颗石子,往那湖面上一扔,竟然打的水漂比韩千雅的更远,在水面上起码跳了四下不止。
韩千雅的眼里有震惊还有激动:“我算是棋逢对手了,漱玉,看不出来啊你,这般厉害,想来小时候没少玩吧?”
得了韩千雅的夸赞,漱玉这才红着脸谦虚:“姨娘说笑了,奴婢就是随便玩玩。”
韩千雅环顾四周,愣是没有看见有半分景枫的影子,但她就是赌今日景枫会出现,所以现在仍是不急着去前厅,她沿着湖边走,倒是把伯府的景色给赏遍了。
与逸王府的处处是假山亭台楼阁不同,这里更多的是花草树木,高山流水,瞧着就更为风雅许多,韩千雅指着那一座假山,上面冒着丝丝细小地白烟,道:“你瞧着这假山,是座活的山。”
“既然是假山,又怎叫活的呢?”
远处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韩千雅循声望去,一个少年郎模样的公子执着折扇,慢悠悠往这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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