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有神仙去扶起地上的藏珠神君了:“青后,藏珠是你的姑母,你怎么能下此重手!”
“是啊~!”
“眼中没有长辈,没有规矩,没有纲常,怪不得会偷盗仙草啊!”
“怪不得连自己的舅祖父和舅祖母也狠心伤害啊~!”
“……”
青黎又看不下去了,高声大喊道:“你们只看青后对藏珠神君,却不看藏珠神君对青后如何吗?对一个要诛杀你的长辈,你们谁能平心静气!”
随着他的一句话,众神纷纷停止了对司咏的口诛笔伐,却盯着青黎和青后,在二人之间眼神流转一波之后。
开始低语道:“为什么那个废物神将会护着她?”
“两个都是凡人之身,靠旁门左道成仙的呗,一丘之貉。”
“是啊,这二人成仙,一个靠全族性命,一个靠偷盗仙草,都是不堪的凡人啊~!”
“有道理~”
“哦~!”
“…… ”
说话的仙君,恐怕自己都忘了,他们曾经也是凡人。
青黎听到那些声音,面色却未改,似乎习惯了一般,对司咏道:“青后,青帝很快就要回来,你不用听他们说,当他们在放屁,不用害怕。”
司咏眼中出现一抹恻隐,在这样熏黑的环境下,青黎还能一脸嬉笑着好好活着,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可是,司咏却做不到,做不到听到那些话,还无动于衷。一身的痛楚蔓延开来,她凝了凝神,勉力扯出一丝苍白的笑,道:“青黎神将,多谢你。”
接着,司咏以灵力发出一道啸天巨吼,满殿神仙被这一声贯穿了灵力的吼声震得心下一惊,陡然安静下来。
接着,司咏擦了一把嘴角不停流下的血,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冰寒,环视灵光宝殿的众神,冷冷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什么菖蒲仙草!什么仙位!什么青后!我司咏,全都不在乎!但,这菖蒲草塑成的仙脉,还轮不到你们来剔!”
说着,司咏自往殿外飞跑而出。
众神自然一路跟上。
沉渊台。
自然被拦,司咏一挥袖,将两名守门的神兵扫晕在地。
众神赶来,惊诧不已,难道她要跳入沉渊台?
青黎神将脚下吃力,一路飞跑,也堪堪跟在众神的最后一位,他口中一边高呼道:“青后,青帝已在赶回的路上了,你不要想不开啊!”
司咏走上台阶,看到那方熟悉的天井。
里面电闪雷鸣,却不及外面喊打喊杀,栽赃陷害,要剔她仙骨的神仙可怖。
她和青帝的婚事,本就是一场谬天的错误。整日勾心斗角,昨日被青帝姑母鞭打,今日被隐形人陷害,明日被栽赃偷盗仙草。
这样的生活,实在太累了。好累好累啊,她委实不想再纠缠下去了。
如果跳下去,或许不用灰飞烟灭,能重新投胎,变成凡人呢?
能再生为父母的孩儿,遇到眉姐姐、壁虎、大胖、石头等好友。
只是,她再也不要遇到青帝了。
司咏看青黎的身影疾驰而来,观戏的神仙却犹自观察,站立不动。
接着,青黎穿越了神仙海流,挤上前去。终于被他挤到了最前方。
然而,冲上前欲救司咏的动作一顿,因为他被藏珠的拈花捆绑住了。
“让她跳,看她敢不敢跳下去,归还我天界菖蒲草!”藏珠神君也跟着跑了过来,咬着牙道。
她既然自己识相,愿意跳下沉渊台,到时菖蒲草自动归回,再好不过。如今她已身受重伤,一旦跳下沉渊台,必定受不住重重天雷,必将魂飞魄散。藏珠又怎么会让这大好良机被一个废物神将打乱了。
“这一下去,就是万劫不复啊!”
“绝无生还可能啊!”
“青后已受几十重灵力的重伤,再跳下去必定魂飞魄散啊。”
“……”
神仙们又何尝没有心,终于有一道弱弱的声音道:“也许,青后真的是被冤枉的?!”
不然,剔去仙脉就好了,谁愿意魂飞魄散呢?
接着,这句尝试性的辩解之音就被淹没在了唾沫星子之中。
“就算是被冤枉的,也得将菖蒲草从她体内逼出来!”
“你胡说什么?你看看她,还没跳,也许是做个样子。”
“是啊,她也许要在这里拖时间,拖到青帝回来呢!”
“是啊,凡人女子一哭二闹三上吊这种招数我见得多了。”
“哦,原来如此啊~!”
“看看她敢不敢。”
“对,对对,看看她会不会真的跳下去。”
“……”
司咏听了几句众神的碎语,冷冷一笑。
“青后,你不要被激将了啊!别犯傻!等青帝回来!!”
青黎被拈花捆绑住,犹自高声阻止道。
司咏站在沉渊台旁边,朝青黎的方向行了郑重的一礼,“青黎神将,我意已决,谢谢你多次相护。”她直起身来,看着他,“如果可能,代我谢谢河神在天界的照顾之情。还有,帮我替青帝说一声,他的厚爱,凡人司咏,承受不起。今日我司咏自请跳下沉渊台,偿还天界菖蒲草。这一切祸源,都因我司咏而起,舅祖父舅祖母无罪,昆仑山无辜。”
青黎眼中闪烁着泪光,重重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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