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陛下记得不差。”
赵璋冷笑一声,他之所以有印象是因为,当年堂堂当世大儒的儿子竟然没有连个三甲都够不上,将将得了个进士而已,印象自然是有些的。
“李枰有这么个儿子就够丢脸的了,没成想孙子孙女更不济。”
卫霖跟了赵璋十多年,在他眼里陛下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毕竟御极十多年,掌生杀大权,亦享有四海,可没成想会为了个十六岁的女娃子发了这么大的怒火,便是公主也从未引得陛下如此反复。
“陛下打算如何?”
“先派人暗中查探,莫要打草惊蛇。”
卫霖应下后,赵璋像是想起了什么,继续问道:“那丫头今日可好些?”
卫霖反应了一下,明白过来,陛下是在问傅姑娘的情况,便如实回答道:“傅姑娘今日心情倒是好了些,就是脚还伤着,一直躺在床上。”
赵璋本来想去见见她的,只是,一方面自从昨晚听说了她的身世,心里总不是滋味,怕今日见到她会失态,以免吓到她,另一方面,则是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立场去看望她。
赵璋觉着她就应该是一直开心的,就像那日见到她那般,一直笑着,才对。
“卫霖,好好查查傅大夫给你那件衣服的消息,不要错过任何细节。”
卫霖也疑惑着,今日早上,傅大夫给了他意见陈旧的像是孩童衣服的布料,让他能查到什么查什么,他正一头雾水,结果陛下又来吩咐他。
他斗胆问道:“卑职斗胆,不知陛下是想让卑职查什么?”
赵璋本能地不想让更多人知道傅竟夕的私事,只能搪塞地说道:“只要是和那衣物相关的任何事,朕都要知道,明白了吗?”
卫霖听及此,也只好硬着头皮接下了这个任务,只是他真的是没有一点方向。
......
傅竟夕已经在床上躺了两日了,期间师父倒是来看望过自己,还给她换了药,可她看着师父给她换药的模样,总是忍不住地想起那日先生给她上药的样子。
她觉着他好香,和师父身上药材的味道不一样,说不出来什么感觉,就是好香,可先生这两日都没有来看自己,他是不是也讨厌自己了,就像当初罗嬿的哥哥一样。
傅竟夕有些难过,可先生那么好,想必一定是自己不懂分寸才招了先生的嫌,毕竟自己有时候说话口无遮拦,傅竟夕心里告诫自己下去再见到先生一定要注意分寸,先生不是师父,不能随自己的性子来。
傍晚,赵璋还是没忍住想去看望傅竟夕,没成想一进屋内见到的却只有傅子渊,完全没有傅竟夕的身影。
傅子渊,看到赵璋进来后连忙施了一礼。
见陛下问起傅竟夕,便答道:“竟夕觉着这里住得不如家里舒坦,便回去了。”
赵璋不满地看向卫霖,仿佛在质问他,人你都看不住吗,为什么没回禀这件事。
卫霖也很委屈,他又没有监视傅竟夕,在医馆就只有自己就一个人,根本分身乏术,哪能时时刻刻盯着。
已经日落西山了,赵璋觉着,今日实在太晚了,现在就这么过去实在是有些唐突,明日吧。
......
其实傅竟夕并不是真的觉着呆在家中比医馆舒适,而是若是待在济仁堂,则会时不时地期盼先生能来看看自己,她觉着自己不该如此,心里告诉自己这样是不对的,先生有他的事情要忙的,自己只是先生故友的徒弟,怎么能这么麻烦他呢!
就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竟然已经如此依赖先生了,大概是从那日他为自己上药开始的,又或是更早些他安慰自己开始吧。
门外忽然传来了动静,自家的这扇门只要有些风吹草动,就嘎嘎作响,真是要了命了。
“夕娘,你在家吗?”
“在的在的,嬿娘。”
听到嬿娘的声音,傅竟夕很快回应了她,起身下床去给她开门。
扭伤的脚碰地后还是有些疼痛,不过幸好没有伤到骨头,当时也只是有些肿而已,注意点还是可以走路的。
罗嬿在看到傅竟夕一拐一扭地来给自己开门后,立马扶着她回到房间,一起坐到了桌子旁。
思忖片刻,罗嬿开口道:“夕娘,原本前几日便该来看你的,可我娘非拉着我给铺子里帮忙,是以今日才来看你。”
罗嬿说起,不安地看着傅竟夕的表情,因为她说谎了,那日回家之后,她娘得知她拉着大哥和夕娘一同去了月老庙,很是生气,竟然罚了她禁足,后来还是不知道大哥和娘说了什么,娘才放她出来,但也告诫她下不为例。
至于这件事,自然不能告诉夕娘,以夕娘的性子,要是知道她娘对她成见如此之深,怕是会逃避和自己的来往。
“啊呀,这些小事,我又不是得了什么大病,你看我养了两天,如今都好的差不多了。”
原本罗嬿还想和傅竟夕多聊几句,可没过一会,门口就传来了她母亲的声音:“罗嬿,你当我是死的不成,昨日和你说的话,你是半句没听进去是吧,我让你呆在家,你就非要来这里吗?”
傅竟夕看着嬿娘为难的神情,也知道嬿娘又要因为自己被她母亲责罚了,心下不免愧疚。
傅竟夕在看到罗伯母进来后,连忙起身想给她倒杯茶,结果茶还没到满,嬿娘便被拉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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