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那是眼瞎,才看得上徐筠那种货色。”
饶是林朝云知道赵苓天不怕地不怕,也没想到她言语竟如此粗俗。
“郡主,这话可不能被再说了,徐姑娘怎么说也是圣上亲封的昭宁县主,万一被有心人听去了可怎么办。”
“她不就是有个救了皇帝舅舅的爹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这些年,她因为这个在我们面前可没少耀武扬威。”
赵苓根本看不起徐筠,也看不起徐筠所在的承平候府,若不是当年的承平候救了陛下,而陛下又正好做了皇帝,哪有如今的承平候和她徐筠的今天。
便是林朝云也不得不感慨徐筠的命好,当年她爹的侯爵已经是末了的一代了,谁料因为她父亲于当今陛下有了救命之恩,后来便又准许由她爹庶弟承袭了爵位,成了新的承平候,而徐筠的二叔和她的二叔母对她也是待之如亲生女儿般疼爱,更何况陛下每年都会给承平候府赏赐,因此即便是没了亲生父母,对她也完全没有影响。
“郡主,陛下可从没有忘记过她父亲的救命之情,便是每年逢年过节和生辰都会给她赏赐,这话若传到陛下耳里,对郡主可没有好处。”
赵苓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不过随即便又笑了出来:“我想起她前几月还在我们面前夸下海口说要让皇帝舅舅参加她的及笄礼,结果皇帝舅舅在她生辰前直接去了相国寺祈福,就觉着痛快。其实在我看来皇帝舅舅也只是感念她爹的恩情而已,她还真以为她在舅舅那里是特殊的了。”
“时间差不多了,咋们该走了。”
林朝云实在是怕她越说下去越离谱,就算她敢说,自己也不敢再听下去了。
当今圣上仁慈吗?仁慈,比起先帝如今的陛下算是仁君了,即便是有人冒犯天威,他也不会真的降罪,但陛下与人亲近吗?却也并没有。
...
今日安宁郡主及笄,作为为数不多留在京城中的郡主,及笄礼不可谓不盛大,便是连宫中的林妃娘娘也是请为座上宾,说起来林妃娘娘也是林朝云的姑姑,被请做安宁郡主及笄的见证者也合适。
毕竟如今太后在道观清修,中宫无后,林妃虽然连封号都没有,却也已经是后宫中位份最高的了,更何况还育有大皇子,和抚养着大公主,谁知道她哪日是不是就母凭子贵一跃成为太后。
其实没有人知道当今陛下为何会如此,宫中娘娘的份位都停留在当年陛下登基时的册封上,也没有人知道今上十三年来没有晋升过后宫中娘娘份位的原因,但偏偏这点便是太后都没有什么异议了,可皇家中的事情,又岂是他们这些人能知道的。
那边安宁郡主正在举行及笄礼,林朝云便已经准备同几位未婚的姑娘坐成了一桌等待开席,只是冤家路窄,徐筠也是同她一桌,不过确实徐筠作为县主,也应当在这一桌。
可没想到她竟然还在这桌上看到了大公主赵盺,大公主生母已逝,早早便是由林妃抚养长大的,但谁都没想到公主竟然陪林妃娘娘来了安宁郡主的及笄礼。
给公主请安后,便也都陆续落座了,等待开席的空隙,怡安县主倒是率先开口了:
“听我爹爹说,皇帝舅舅不日便要回京了?”
怡安县主的母亲也是先帝的公主,只是并非中宫所出,出身不及宸华长公主尊贵而已,可她怎么也是皇室血脉,便也看不惯徐筠这类居然能和她平起平坐的县主。
所以她说这话也是为了挖苦徐筠当日开下海口,让她难堪一些。
可没成想,脸色最先暗下来的竟然是大公主,只是她掩饰的很好,并没有什么人发现而已。
她没想到她的父皇要回京的消息居然是从宫外听说的。
不过她也不奇怪了,父皇根本不踏入后宫,她当了公主的这些年,便也没有听说父皇宠幸了哪位妃嫔的,每月来一两次后宫,也是探望他们四个子女,父皇也从不偏心,向来也都是一同看望的,除非发生了什么事,不然也不会单独去见谁。
虽然父皇已经给了他们最好的待遇和地位,可她心里又何尝没有怨气,她也想知道父皇如此清冷的原因,可她又能从哪里知道呢。
父皇的消息也从不往后宫传,怕她都已经是整个后宫里最早知道这个消息了的吧。
不过如果父皇要回京了,那卫霖是不是也要回来了。
徐筠听到这个消息却没有她们想的那么难堪,其实她当日也是不知怎能就敢说陛下会来参加她的及笄礼了,她说完就后悔了,亏的陛下在她生辰前离开了京城,不然她只会更难堪了。
“算算陛下离京也两个月余了,也是时候回京了,毕竟这京城少了陛下坐镇,有些人都忘了自己是谁?”
既然怡安敢这么挖苦她,徐筠也不客气地反击,大家都是县主,自己为什么要听她的嘲讽,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公主的女儿,她爹都只有驸马的虚衔,她有什么资格。
眼看这都要快吵起来了,赵盺身为此时地位最高的公主,只能出面叫停了。
“今日是安宁的及笄礼,你们当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皇姑姑了不成。”
眼看公主话都讲到了这个份上,席上也不敢有人再造次了,这个及笄礼也算是按预想那般结束了。
林妃在及笄礼成结束后,并未继续留在长公主府用餐而是携大公主回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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