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渊停下收拾行李的动作,转身看向傅竟夕,他从来没想过当年那个小丫头竟然真的要嫁人了,还是要嫁给陛下。
傅子渊在心里摇了摇头,他还是觉着陛下和竟夕还是不太相配, 在他的记忆里, 陛下不是个会在儿女私情上下功夫的人, 而竟夕从小就是个没大没小的姑娘, 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当初怎么就看对眼了,他原本以为竟夕可能因为从小没有父母, 所以会天然亲近对她好的长辈,自然很容易产生错误的情愫, 可没想到连陛下也如此。
罢了, 他又何必做那棒打鸳鸯的恶人。
“怎么今日记得来看师父了,师父还以为等我走的那日才会等到你来找我呢?”
傅竟夕知道师父这是在打趣她, 师父怎么会真的怪她呢。
“师父这话说的好像我多不孝顺一样, 我今天不就来看师父了吗?”
傅竟夕这话其实说的也心虚, 她今天上午去找先生的时候, 没想到居然被郭霄告知说先生今天要处理很重要的事情,想来是不想被人打扰,她这才出宫来看师父的。
本来没什么的,被师父这么一说确实还挺让人心虚的了,她真的有这样子的吗?
傅竟夕一心虚就爱看自己的脚尖,如今她这动作被傅子渊看得是清清楚楚的。
不过作为师父,也不想拆穿她,能想着来看他,他还是应该欣慰的。
“好了,别低着头了,师父知道竟夕是个孝顺的孩子。”
傅子渊说起这个,即便知道由他来说不合适,也还是忍不住想要叮嘱她几句。
“竟夕,师父知道或许不该由师父来同你说这话,但是师父不说,怕没人和你说。”
傅竟夕第一次听师父这么说,像是很严重的事情一样。
“师父,什么话呀,您说就是了,您这样,弄得我怪紧张的。”
傅子渊这才缓缓开口道:“竟夕你其实还小,很多地方都还没有张开,师父是建议你这两年不要有孩子,不然生产的时候会危险很多。”
傅子渊知道,如果他不同竟夕说这话,怕是没人敢说,毕竟谁敢阻止圣上有嫡子或者嫡女,可是,作为她的师父也好,还是作为一名医者,这话还是得和竟夕说清楚。
孩子?
其实自从上次嬿娘和她说起这个事情以后,她到现在都还没有想清楚这个问题,她和先生认识到现在,满打满算也就五个月时间,之前她还做好了这辈子不成亲的打算,如今她都快和先生成婚了,虽然这一切都很快,可是这不代表她就把什么问题都想清楚了。
她原来想,既然她想不明白,干脆就顺其自然好了,可现在师父又这么说...
傅竟夕正在认真地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周婆婆便走到了门口,在门上敲了几下,可把傅竟夕吓了一跳。
“傅大夫,外面有人找您,说是镇远侯府的人。”
傅竟夕本来是看着周婆婆的,听到镇远侯府,才转头看向了她师父。
镇远侯府,那不就是师父的父母的府邸吗?
傅子渊本来想直接拒绝说不见的,却没想到周婆婆又补充说道:“说是镇远侯夫人不小心摔伤了,说伤得还很严重,这想请傅大夫去看看。”
傅竟夕听到这话,不由想起之前先生和她说之前镇远侯就说谎称师父的母亲病了,而且师父后面也都没有去见他们,如今,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为此,傅竟夕觉着她说什么都不对,还是应该让师父自己做决定。
傅子渊前几日刚听说他母亲病了的消息,确实是担心的,可后来陛下出来这么一说,他才意识到他父亲是在撒谎,可如今,又来了这样的消息,他也拿不准,可在他要走的当口发生这种事情,怎么想都觉着太刻意了。
“周婆婆,麻烦您去告诉来人,说傅某人,不是个擅长看跌打损伤的大夫,若是看出个好歹来,就不好了,还是麻烦他们另寻他人吧。”
这就是拒绝了,傅竟夕不由想起之前先生说的,仇恨会随着时间被冲淡,但是愧疚不会。
看傅大夫这么明显地拒绝,周婆婆实在是忍不住开口说:“傅大夫,您要不还是出去看看吧,那两个从镇远侯来的人就这么跪在外面,说您不答应就不起来,非拉着让我劝您出去,我这老婆子也是实在没办法。”
这可不就是为难她了吗?
“师父,要不我替您去吧,怎么说,我也去看看镇远侯夫人伤的怎么样了,而且镇远侯都知道我了,想来肯定会对我客客气气的,我都还没摆过皇后的架子,怎么也该借着先生的身份使使,不然太浪费了,他们要是敢骗我,那就是欺君之罪。”
傅竟夕觉着,养徒儿千日,怎么也得用她一时。
与其猜来猜去地放心不下,不如爽快些知道才好,不如师父便是走了,也会惦记着这事,这才是让他们的计谋得逞了。
傅子渊的心思,傅竟夕猜的也是大差不差,确实,如果能确定一下,他也能安心一些,便点着头答应了。
...
凭着傅竟夕如今的身份,那两个镇远侯府来的小厮也是着实不敢不起来,他们也没想到,未来的皇后娘娘竟然会亲自管这件事,这...着实是为难他们了,不过幸好皇后娘娘没治他们大不敬的罪,不然他们听命办事还得把命搭进去了。
等傅竟夕到了乘着马车到了镇远侯府以后,傅远扬等人也是着实下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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