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想去。”沈年说,“姥姥你能不能给我们班长打个电话,就说我……说我病了,姥姥说的话可信。”
“怎么了,学校受欺负了?”师玉梅问。
“没有。”沈年咕噜,“学生都挺好的,谁会欺负我。”
“你这孩子啊,这点就像你妈妈。”师玉梅看破不说破,“嘴巴硬的很,可眼神啊,旁人一看什么都看明白了,心里藏不住事。”
沈年突然想哭。
那种憋了一整天的委屈好似突然找不到发泄点。
师玉梅拍了拍沈年的背,说:“有什么事可以跟姥姥说,姥姥听着。”
绷着的弦一瞬间的碎的彻底。
“姥姥还记得我的同桌是叫林慕白吗?”沈年问。
不知为何,师玉梅莫名一顿,半晌才回:“记得,怎么,是他欺负你了?”
“没有。”沈年道,“今天开家长会,来的是他妈妈。”
故事不长,三言两语。
沈年讲了个大概,有开始,有结局,却几乎省掉了所有的过程,但显然,师玉梅理解力十足,把这个残缺不全的故事补了个大概。
那么一瞬间,沈年几近快要听不到师玉梅的呼吸。
她紧紧搂着沈年,粗糙的手掌顺着沈年的头发缓缓而下,沉默的让沈年没来由的一慌。
“姥姥?”
沈年抬着头出声,房子里没有开灯,师玉梅的面目看不真切,只能感受到她的温度。
“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沈年问。
好半晌,师玉梅才回话——
“我们年年没错。”
笃定的如同陈述事实。
她笑着说:“这世上各种事啊,对错都是一个理,总有人要去为此负责,排在前面的人多的是,怎么都轮不到我们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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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喜欢姥姥,看的透,又对沈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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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25章 听闻
◎他的目光很沉,长长拖着。◎
放了寒假, 平日里热闹非凡的十一中眼下安静的过分,唯一还叽叽喳喳的,就剩此时正扎堆在校门口点名的高二一班了。
于桦嗓门大, 点名几乎靠吼的。
一张名单顺着念下来, 嗓子干的快要冒烟。
一辆大巴车停在校门口, 司机探出个脑袋来, 笑眯眯的问——
“姑娘, 你这都喊俩小时了, 人都齐了吗?”
“齐了!”
于桦低头在林慕白和沈年的名字旁打了两个圈,两手叉着腰, 转过身又冲着大部队喊:“点到名的赶紧都上车!马上就走了。”
满晨星左右转了两圈, 问:“年年呢, 怎么没看到她?”
“呶——”于桦将手里的名单在满晨星眼前晃了晃,“她请假了,就差这俩人。”
“啊?”满晨星稍愣,“不会是家长会那天……”
“想什么呢!”于桦拽着满晨星跟着大部队在最后上了车, 说:“她姥姥今早专门打的电话, 说感冒了,还发烧呢。”
见于桦上了车, 司机最后确认道:“走了!没落下哪个吧?”
“没了。”于桦点头:“齐了,师傅我们走吧!”
终于暂时摆脱枯燥的书本生涯,一行人忍不住高亢——
“启程!”
“目的地天韵滑雪场!”
“开过去得俩小时吧,谁给我们来首歌解解闷啊?”
“班长先起个好头?”
“起你大爷!”于桦转过身冲着后座就是一巴掌,“我喊了一早上, 嗓子都要哑了, 还要老娘唱歌, 就你等, 也配我展示优越的歌喉?”
车厢内一阵哄笑。
一时之间吵得特像一个大型蹦迪现场。
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早已过了那股事事新鲜的劲,接不住年轻人的闹,只得笑着摇了摇头。
他一脚油门踩下去,弦还没绷紧,“哐当”一声突然又歇了菜。
速度猛然一降,巨大的惯性拉的一众人往前靠。
“怎么了?”于桦吼。
“往这边走的那小伙子是你们一起的吗?”司机问。
“哪个?”于桦惊心未定,转头半起身往窗外看。
“就那,路边背书包那个。”
一众人回头往场外看——
“我白哥?”
小胖转头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路边的林慕白。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长款羽绒服,帽子拉上去几乎捂着整张脸,连眼睛在哪都看不见。
可即便是这样,却没有一个人认错。
毕竟,一个连后脑勺都透露着张狂的人,在这小小的韵城实在是找不出第二个。
连相像都没有。
“师傅停车!”于桦一声喊的师傅一个急刹,歪歪扭扭的拖出一条道来。
师傅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还说人齐了,这不就落了?”
车门被“哐”的一声打开,林慕白脚步微顿,施舍般的抬了抬眼皮,然后朝着他们这边走过来。
于桦笑着跟师傅说:“没落,他不去,就打个招呼。”
仅仅“打个招呼”的林慕白在于桦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径直上了车,俨然一副早已准备好要加入他们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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