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特意的给年轻人留了一点空间。
沈年心想:那我怎么吃得下呢?
转眼看到林家傅的时候仿佛看到了救星。
这孩子有吃夜宵的习惯。
但显然,最多也就三五个的量。
为了避免出现林慕白一人吃,他俩人看着的尴尬情况,沈年摆出一副货真价实干饭人的姿势,准备从头陪到尾。
沈年往嘴里塞一个,林家傅就转过身看她一眼。
一脸的“我姐姐怎么成了饭桶”的疑惑。
小小年纪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沈年几乎快要吃吐了的时候,林慕白抬头看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将她面前的盘子移了过去,顺带连沈年手里的筷子都给缴了。
“行了,这些我解决。”林慕白道,“别吃吐了。”
沈年一张嘴憋得鼓鼓的,她甚至都不敢张嘴,生怕吐。
心说,这辈子大概要与饺子无缘了。
虽然师玉梅提前有嘱咐,碗筷放着她明早收拾,但林慕白这个人犟起来几乎是鼻祖时代的,任谁出来劝都无用,最终还是坚持洗了碗筷,将一切都收拾好后才出了门。
“年年。”师玉梅喊她,“很晚了,快送送。”
出门的时候沈年瞥了一眼墙上挂着的时钟,还差几分钟就零点了。
守岁夜,最大愿,不过一个岁岁如意。
室外冷风呼呼直灌,跟浇了一桶凉水似的。
记忆里,这是沈年过过的最冷的一个年。
“别出来了。”林慕白站在门外,转过身道:“天冷,回去吧。”
沈年脚步没停:“我送送你。”
林慕白站着没动:“你要是送我出了这条巷子,我还得再送你回来,来来回回的,你我要这么跑上一晚上?”
也是。
但其实她想说的是,走上一晚上好像也不错的样子。
沈年最终还是“嗯”了一声,她出门走得急,没穿羽绒服,整个人在这狂风里冷的几乎都在抖。
少年的背影清瘦,即便是套着那么厚的羽绒服,依旧能看出几分单薄来,尤其是在这漫天的冷风下,显得尤为冷。
按照老人的说法,就是不抗冻。
时钟还差一分钟就划过零点,沈年一时微愣,再抬头看向渐渐远去的背影。
突然出了声——
“林慕白!”
林慕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的一惊,他缓缓转过身来,就看到沈年依旧站在门口,小小一点人,冷的直缩身子。
耳尖冻的仿佛要滴血。
却还在傻傻的冲他笑。
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眯成一条线。
“新年快乐!”她冲着他喊。
林慕白看着她,隔着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
“这次不是群发。”沈年说。
独属于一人。
过往里,没有谁从她这享过这个特权。
秒针转到零点。
刹那间,烟花爆竹声连天,原本黑漆漆的一条道被映的仿佛着火了一般,让这原本冷入骨髓的深夜回了半点暖。
林慕白背对着身后的呐喊狂欢,开了口。
“你也是。”
“新年快乐。”
声音淹没在了迸发的狂欢里,但少年的神情面貌沈年却瞧了个仔细,连细微都不肯错失。
每一帧,都值得收藏。
也自然,听到了他的祝福语。
林慕白转了身。
他想,这应该是他过过最好,最像样的一个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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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总是过得快,像是被人无形中拧了加速的发条。
一晃眼,又到了开学的时候了。
除了小胖很明显的胖了两圈之外,其他人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仿佛领上学期的成绩单就是昨日才发生的一样。
“刚听三毛在说,这学期竟然有联考!”于桦一进门冲过来就抱着沈年嚎,“联考就在两个月后,连给我们准备的时间都没有!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年年?”
“意味着两个月后我要换班。”沈年说。
“……”于桦一噎,看着她,竟无可反驳。
“十一中的淘汰制是按照年级排名,不是班级。”满晨星接道,“多数情况下,不止一人要换班。”
该操心的不止倒数第一,可能人人自危。
可最该操心的,当属倒数第一。
“算了算了,讲点开心的!诶,你同桌呢?”于桦问,“怎么没见到他?”
“不知道。”沈年摇头,“没见着。”
那人自古跟个幽灵似的,骨子里就透着一种“放荡不羁爱自由”的随性,谁都圈不住他。
三毛圈不住,开学更圈不住。
“算了吗,不说他!”于桦道:“现在担心考试有点过早,在考试之前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什么事?”满晨星问。
“下周就是校运动会了。”于桦说,“我们的最后一届运动会,不得好好珍惜?明年的热闹就跟你我无关了。”
校运动会只针对高一高二,不对高三开放,连观赛的名额都没给他们。
对高三来说,几乎没有任何娱乐,可谓是极其不通人性。
“校运动会你找林慕白干什么?”满晨星觉得不能理解,“难不成他会参加那玩意?”
于桦颔首:“愿望嘛,多想想总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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